昨个的若曦也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说是去方便,竟然一去不回。我后来与八阿哥同坐一辆马车回的府,从八阿哥口中得知若曦又是被十三阿哥带走的,我心里偷摸寻思:“这俩人儿,压马路还没完了!”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没说话,心想着十二阿哥说的话,想想自己真是太莽撞、太唐突了,以至惹火上身了都不知道。这坐了一路车,我是愁了一路啊!身边的八阿哥也不说话,我不去瞅他在做什么,也不去猜他在想什么,我寻思:想必他满脑子装的都是若曦吧,可我连自个都照顾不来呢,我可哪有心思管他想什么。
闷闷地想了一路,什么也没想通。回到府上时,还是闷闷地下了车,辞别了八阿哥后,闷闷地躲在屋子里发呆。有时我也笑自己:就算我这样天天发闷,又能想透什么呢?
这期间姐姐来看过我,还对我说是八阿哥告诉她我坐车的这一路都没说话,脸上只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与往日眉飞色舞、兴高彩烈的我相比简直是两个人,于是姐姐过来询问我到底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我一边安慰她说:我没事,只是突然间想自个静静地呆一会儿;一边寻思:原来八阿哥有注意我啊,我还以为他只关心若曦不会关心我呢!
姐姐又劝我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出来了心里就舒服了。我寻思:跟你说估计也没什么用,你是一个古代的女子,嘴里恐怕只有“任命”二字,我虽然不是特别抗拒命运的倔强主,但是我也不是个甘心情愿依从命运的顺从主,我还是希望生命中少点强迫,多些随意。
最终,我没法对她道出我的忧虑,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忧虑什么。就劝着她说我没事,我困了,想睡一会儿,这才把她劝出了屋。可是关上门后,我却又在屋中静思起来,一直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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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到天已黑透之时,听丫头说若曦回来了,正在姐姐房里。
待她回屋时,我已合衣上床,头靠在枕头上,正斜溜躺着。忽闻门声响,帘珠动,才见她进来。未等她开口,我先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这一下午去哪儿压马路了?”
起初看我说话的气派,她还笑眯眯的,可等我说完,她却突然索着眉毛,连我都为她这突然的变脸而纳闷,就听她问我:“什。。。什么?‘马路’?什么马路?”
我听了,这才想起来——东北地方言,说惯了,顺嘴秃噜,冷丁地改不过来,心里暗暗寻思:“白浪费我的表情和感情了,闹了半天还没听懂我说什么?”眼珠转了一圈后,改变了词汇道:“说!这一下午上哪儿得瑟来着!”
“什么,什么?得瑟?什么意思?”未想她不但不回答我,还是表情未变地疑惑并质问着我的用词。
“居然‘得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我心想着:这嗑儿唠的,这么半天一句答案没听着,没想到竟研究我的用词了。挠着头,憋了一小会儿——家乡话说惯了,冷丁地要让我换文词我还得现想。腾了一会儿,终于再次换了个词,憋着一口气,一气哈成地对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晚跟谁去拍拖了!”
看着她不再蹙着个眉,满脸问号,并且嘴角露出笑意,我终于深吸一口气,心想:“终于听懂了,累死我了!”
看着她抬头凝视窗户,眼睛直直愣愣的,一会儿眉梢紧皱,疑绪万千;一会儿嘴边含笑,满颜安慰。见她不说话,我便说了句:“我知道你跟谁走的,十三阿哥是吗,八爷说的。你这人啊,真不咋地,只是上个厕所,人就没影了,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咋还把我给扔了?”
她这才坐在我床边,对我说:“下回不会了,放心,若有下回,我直接带了你去。”
“我才不去呢?”我撇了她一眼,说:“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电灯泡?什么意思?”若曦表情又变了,好似走在街上的人突然见到了传说中的不明飞行物,再次奇怪的问。
又来了!唠个两句嗑还得让我咬文嚼字的,整几句说惯了的方言她到老是听不懂。
我回头整平了枕头,身子向下滑,安安稳稳躺在枕头上,然后把被子往上拽拽,捂住了头,蒙头叨念着:“‘电灯泡’就是电灯泡呗,能有啥意思?”
她见我捂被要睡,仍不肯离去,也不肯放弃,依然拍着我的身子,一个劲儿地问:“说啊,你还没有回答我,‘电灯泡’是什么意思?”
我被被子捂着头,在黑暗中呢喃着:“电灯泡就是电灯泡的‘电’,电灯泡的‘灯’,电灯泡的‘泡’,能有啥意思?”
她仍是不甘心,连闹着玩儿都有了,就着这么一个问题,闹了我半天,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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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用过了早膳,过不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痛、困乏、流鼻涕、打喷嚏、浑身酸软各种伤风感冒的症状又接踵而来。等我吃过药后,便躺在床上眯着觉,一边
迷迷糊糊地睡意蒙蒙,一边寻思:“我这是又搁哪儿得瑟的,怎么又感冒了?我真是一年四季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啊!我发现我一年四委就指着感冒活着呢!”
这会儿若曦不在,后来听丫头说:是被八阿哥差人来叫走了。我想:这大学生啊,真是忙人啊!我躺在床上,一边半睡非睡,一边内心忐忑不安的,不知到底是为了昨天十二爷所说的一席话担忧,还是为别的,反正就是觉得一颗心悬在空中老是落不了地。想睡,又挺着不睡,生怕时光就这样被我浪费得匆匆溜走,就这样,时光可以飞速地转变成为判定我末日那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