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在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人发现是她,尤其,在身后之人还是她所认识的某个人时,就更不能暴露身份了。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越是表现出慌张,就越是可疑,所以,她就借着昏暗的灯光,急急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人站着,却始终低着头说道:“报告长官,我,我刚加入特种兵,因为没来过这里,所以好奇这里到底有多大,就想着随便看看……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
她是故意放软了声音说的,声音里尽显得无辜和脆弱,不但能完美的将她的身份隐藏住,也能让任何听到她说话的男人心生怜惜,果然,那人听到她这么说,也就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很晚了,让她赶紧回去休息,还叮嘱她,让她以后不要再乱跑了。
她轻舒了口气,赶紧点头称是,却不想,在她转过身来,将头抬起来,准备离开的瞬间,却看到了距她两米开外,笔挺站着的叶怀,她看着他似是在喷火的双目,脚步瞬间就僵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没能说出来,直觉,今晚她逃不掉了!
身后的人朝着叶怀喊道:“叶怀,你站那儿干什么啊?我还到处找你呢!快过……”他似是察觉到不对,所以顺着叶怀的目光朝着那抹纤瘦的背影看去,他不耐烦的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走啊?你知不知道身为新加入的特种兵,随便脱离队伍来这种地方可是会被惩罚的……”
而这时,叶怀打断他的话,说道:“寒冬,你知道她是谁吗?”
寒冬双手插着口袋,吊儿郎当的走上来,在瞄了眼温亦暖的侧脸后,丝毫不放在心上的,随意说道:“还能是谁啊?不就是个新兵嘛!这次新加入的新兵那么多?我还能挨个将他们给记住不成,我才没空浪费那么多脑细胞记住这种事情呢,but,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我是有事来找你,老大让你负责的那个……”
叶怀直白说道:“如果我说,她是温暖呢?”
寒冬震惊道:“谁?”他话音刚落定,就又愤怒的问道:“你说,温……温暖?”
叶怀懒得再重复,直接朝着温亦暖说道:“你总算出现了!”
寒冬猛地看过来,就看到那张暴露在视野之内的熟悉脸庞,“温暖,是你!”
温亦暖想着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坦然面对吧。
她环抱着双臂,浅勾着唇,站在原地,看着处在暴怒边缘的寒冬,“是我!”她看向比他稍淡定些许,但同样怒目瞪着她的叶怀,“有何指教啊?”
寒冬听着她这口气,想到舒布的死,火气瞬间就开始往上飙,“你这个女人!”他想要冲上来打她,却被叶怀给拦住,他挣扎着喊道:“叶怀,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狠毒的女人!”
听到他这么说的温亦暖,只是浅淡的笑着,仿若狠毒二字对她来说是夸赞,又或者,她根本不觉得他说的是她一般,她见寒冬看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温暖,我要杀了你!”
温亦暖笑着说道:“我可不就在这儿等着呢么!”
所有听到她这么说的人,后面应该都会下意识的补充着句:你倒是来呀!
寒冬瞬间就忍无可忍的冲上去,就在他的拳头距离她的脸约莫两公分的地方时,温亦暖将身子微侧了下,轻松避开了他的拳头,寒冬始终在攻击,她始终在躲避,结果,把寒冬给累的气喘吁吁,她却云淡风轻的笑着说道:“就这实力,还妄想要杀我?你就不怕笑掉你们家队长的大牙吗?寒冬……”
寒冬听到她喊他的名字,像是触碰到了他的某个点时,瞬间就疯狗般的朝着温亦暖扑去,他的拳头比刚才更硬,速度也比刚才更快,这次温亦暖不再只是单纯的躲避,而是反客为主的进行攻击,她用极为简单的招式出击,却能轻易的让他麻了两只手,在他反应过来准备还手时,她唰唰唰的击中几个穴位,就能让他吃痛的连呼吸和行走都困难,更别说还手了……
叶怀见他佝偻着身子站在原地,察觉到不对,忙走了上来,刚他有意劝,但深知劝不住,再加上他也确实对温亦暖有恨,所以,就由着他,没想到,刚才他作为个旁观者,看着温亦暖看似简单实则深藏玄机的几套招式,对她的感觉又是陌生,又是讽刺,又是憎恨,他几次都忍不住想,她就是用这样的招式击败了舒布吗?
他将寒冬扶住,询问他有没有怎么样,寒冬说他腿麻了,身上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疼,但这种感觉有减缓的趋势,想来,她刚才应该点中了他某些穴位,才会导致他这般,他不由得深看了眼温亦暖,到底是三年多不见,她变得这么厉害了,还是三年多以前的她,就是这般,如果当年的她就是这般,那她想要杀死舒布,简直易如反掌,因为这样的他,就算是他跟叶怀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过,但,舒布的实力,刚好等同于他跟叶怀起来的实力……
他不由得眯眼看着眼前站着的女人,想着究竟该用何种方法打败她,而这时,叶怀松开他,走到他前面,将他挡在身后,看着温亦暖说道:“你为什么要杀死舒布和薄科长?”
温亦暖知道他俩是深知打不过她了,所以,才放弃了刚才那种激
进的办法,但言语的较量,她还真没怎么败过呢!她笑着说道:“你这么问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并不相信他们是我杀的吗?”
叶怀铁青着脸,皱着眉说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温亦暖勾了勾唇,刚要说话,就听寒冬咬牙切齿的跟叶怀说道:“叶怀!你跟她废什么话?她杀死薄科长和舒布的证据确凿!当年要不是她畏罪潜逃,现在的她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她听到寒冬说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了句:“证据确凿?既然证据确凿,那为什么法律上还要判我无罪?寒冬,你可休要信口雌黄……”
寒冬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踩中了什么逆鳞,赤红着眼睛瞪过来说道:“我不管你究竟是用什么威胁蒲婷帮你脱罪的,但,你欠舒布的这条命,我迟早会帮他拿回来的!”
温亦暖冷淡的勾了下唇,看来,蒲婷的确是帮她脱了罪了,但至于她怎么跟他们这些人交代的,她可就真的不清楚了,不清楚吗?或许,她心里已经多少有些考量了,她笑着说道:“好,那我等着你来拿我的这条命!”就怕他没那个本事拿!
寒冬见她要走,刚要上前,就被叶怀给拉住了,叶怀挣扎着说道:“你放开我!难不成你要放了这个女人?就算你不想为舒布报仇,那薄科长呢?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得死!”
温亦暖听此,冷勾着嘴角,却半个字都没有反驳,她不是没话反驳,只是不屑,而这时,寒冬说道:“我要告诉给队长去……”她听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因为,已经看到司机的车过来了,想必是料定她被抓了,所以,就打算自己开车走了,她本想追上去,却不想会听到蒲婷尖着声音质问道:“温暖!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声音里透着震惊,又或者准确来说是惊吓,似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又或者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出现在她跟薄亦寒的世界里,怎么?担心她成功的抢走薄亦寒吗?对薄亦寒这么不自信吗?那这对她来说,倒是好事啊!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走肯定是走不掉了,所以,还不如勇敢的面对,曾经所有的一切,也是时候该揭开面纱了,她淡然的看向蒲婷,这层面纱虽然有点难揭,但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反正,连法律都没办法治她的罪了,毕竟她的罪名已经被舒布给完美“顶替”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冷笑了声,却在看向站在蒲婷身边的薄亦寒时,冰冷勾起的笑意悄无声息的垮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但他的眼眸里却满是寒凉,他在恨她吗?
心,为什么这么疼呢?大概是因为,她可以被全世界误会,却独独不想让他误会吧?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一个爱字。
她看着他周身席卷着的森冷之气,因为月光正缓缓的隐匿于乌云之中,导致这氛围更显得恐怖和诡异,恍惚间,她觉得眼前站着的好似不是人,而是个阎罗般,她轻眨着眼睛,倒希望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错觉!他们明明离得这么近,却又为何会让她感觉仿佛相隔天涯?
蒲婷,说好的会帮她解释呢?好在,她没那么蠢,并未相信她!
所以,她专门给薄亦寒写了封信说明了所有的情况,可惜啊,她到底还是看错了人,闻宽并没有将信交给他,也并没有帮她解释半句……
她笑了,所以说啊,朋友二字,她是真的有阴影了,因为,除了她自己,通通都信不得啊!她看了眼薄亦寒,又看向寒冬和叶怀,最后再看向蒲婷,其余三者皆是恨,偏生蒲婷对她是忌惮,这么强烈的对比,让她不想怼都不行。
她冷笑着看着蒲婷,道:“既然你能来,那我凭什么就不能来啊?”
蒲婷气急的“你”了声,但在看了眼身旁的薄亦寒后,又不知为什么会咽下。
温亦暖想,大概她在薄亦寒面前一直是淑女的吧?所以,突然泼妇起来怕他吃不消!
她冷勾着唇,却在看向薄亦寒时,将那股冷意收敛,眼中难得的蕴藏着几分温柔,“薄亦寒,我回来了……”这七个字,不管是西北军区的那些兵,还是如今东南军区一连的兵听到了,估计都会被她给膈应死,尽管并没有那么的娇嗲性感,但因为她平时太高高在上,所以,这些许的温柔,对他们来说,就足够要命!
蒲婷看着身边站着的更加稳重,深沉,内敛的男人,她多么想要看透他,看看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是爱是恨,偏生,他藏得是那么的深,让她什么都看不透,自从这个女人离开后,他就像是失忆了般的将她忘却在了脑后,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主动提起过她,就像他从未爱过她……
温亦暖在等着薄亦寒的回答,可他只是越发冷漠的看着她,犹如她是他从未谋过面的陌生人,她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前,却见他蓦地转过头去,看向寒冬和叶怀说道:“基地内闯入外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外人”二字,让她迈出去的脚生生的顿住,什么时候,她在他眼里,只是个外人了?哦!可不就外人吗?她已经跟薄家没了半点的关系,他也要跟蒲婷订婚了,在他眼里,她现在可不就活脱脱的一个外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