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炫耀?讥讽?”沈婉珺垂下眼帘,头都未抬,语气中混着一抹寒栗,就好似从未认识过面前这个人。
“我知道你恨我。”
尉琰炽轻声一叹,他眸中有一抹柔软,伸手想帮沈婉珺将耳边碎发整理好,手才触她的发丝,便被她躲开了。
他僵硬地收回手看着她:“丫头,我当初给了你选择,不是吗?”
“是,你给了我选择,是我急功近利才会落得今天这样。”
沈婉珺突然笑出了声,她眼帘轻启看着尉琰炽,眉梢微挑。
眸中有一抹讥讽的神色,唇角扯开一抹弧度:“所以不知尉尊主前来此处寻我,有何贵干?”
尉琰炽垂眸沉默了片刻,他站在沈婉珺面前,感觉现在每说的一句都是从咽喉中挤出来的:“我只是想来同你说说话。”
“说什么?”
沈婉珺立马将尉琰炽的话驳回去。
她长舒一口气,索性靠在身后的刑架上,望着尉琰炽的眸中闪过轻蔑:“是想说你一面口口声声喊着不牵扯国家朝政,一面便当了北漠鹰犬?还是想说从认识到现在,你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掺杂了肮脏的算计?”
“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
“我不想听。”
尉琰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婉珺冷声打断了,她眸中翻涌起一层层霜寒,均被自己竭力压制着:“我问你,西盛国我曾遇袭,看那武功步法,黑衣面具之人便是你吧?”
“是,北漠花重金要我了结你,并且答应利用北漠在江湖中的人与我覆灭阎罗教。”
尉琰炽垂下眸承认的落落大方,墨丝从肩头滑落,遮住了一侧的脸。
在这寂静的牢房中,他的声音显得空灵了不少:“当时我还不认识你,阎罗教是我的心腹大患,这笔交易有重金还能除掉心腹之患,我自然应承,青云便是因为此事而伤。”
“既是要取我性命,为何要妇人之仁?!”
沈婉珺猛然抬眸朝尉琰炽大喊,语气中有一抹难掩的恨意:“我这副模样皆是拜你所赐吧?是你趁我昏迷,废了我的武功,是也不是?”
“丫头,我在你眼中,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吗?”
尉琰炽沉默了许久,他抬眸看着沈婉珺,眉心的结微微舒开:“你的内力确实还在,我只是用内力混合药物暂时封印了而已,有很多事我想同你解释,但我确实不知如何解释。”
“那你就干脆不要说了。”
沈婉珺将头瞥向一边,语气中合着冷淡,将尉琰炽眸中所有的真诚皆拒之门外:“我对你感恩戴德这么久,该是够了。你是北漠的鹰犬,我是北陵的缨远将军,我们就此划清界限,你走吧。”
“丫头……好,我走。”
尉琰炽眸中有一抹黯然,他转身一点点往门外走去,站在台阶上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沈婉珺,她确实不曾再看过他一眼。
尉琰炽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沉舒一口气,抬眸离开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