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澄亮的黑皮鞋经过一夜奔波,鞋面已经变得灰扑扑的了。
安室透了然,转身去玄关换鞋。
他本打算来找人要回hiro的遗体就走,现在看到,为了的安全,他必须留下。
“我帮你拿拖鞋。”织田作之助说完转头对原研二低声说,“原,你在客厅坐着等一下。我回头跟你解释清楚。”
原研二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需要避开自己,于是点点头,坐回沙发。
织田作之助见他没有想要趁机偷溜进卧室的意思,松了口气,跟着安室透去了玄关。
“你来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站在玄关的台阶处,淡声问道,顾忌到还在客厅的原研二,他特意压低了嗓音。
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完全没有给安室透找客用拖鞋的意思,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图:快说,说完快走。
安室透有预料到蒂萨诺不欢迎自己,但没想到对方的敌意这么深。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他叫你‘自首’。怎么,你暴露了?”安室透笑了笑,试探问道。
“不关你事。”
“他是警察吧,你跟警察做朋友?要是被琴酒知道……”
织田作之助脸色一沉,沉声反击道:“你只会拿琴酒说事?我跟什么人来往,似乎不需要向你汇报。”
“组织每个成员的身份都是绝密,你暴露了身份却不灭口?富有正义感的小警察么,呵……”安室透眼底沉沉,嘴角却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下不了手,需要我帮你处理掉他么?”
织田作之助绝不能接受有人拿他的朋友威胁他,他的手下意识往怀里探,才想起来自己的枪还放在卧室。
“波本,管好你自己。不该知道的事不要多问,不该往外传的话不要多说。”
织田作之助神情严肃,脸色很差,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起伏,背后却暗流涌动,杀机暗藏,压迫感十足。
安室透被威胁了,心里却松快许多,起码他知道蒂萨诺暂时不会对原研二做什么,在立场上站原那边。
这就好,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好友。
“只是好心,你不需要就算了。”安室透耸耸肩,没有被吓到的样子,语调轻快地抛出自己今天来访的目的,“我是来问问你叛徒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知道蒂萨诺吃软不吃硬,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实不相瞒,苏格兰与我有约定,他死后,我会帮他收敛遗体。”
嗯?还有这样的约定?
不过在黑手党里混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有今天没明天,会跟同僚互相约定帮助处理身后事也不奇怪。
织田作之助皱起眉头,问:“昨天在现场,你怎么没说?”
安室透举起双手,告饶道:“琴酒杀气腾腾的,谁敢啊?!”
“也是。”织田作之助眨眨眼,想起琴酒凶神恶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瞬间信了。他有些愧疚地说:“原来是这样啊,误会你了。”
蒂萨诺真好骗!!
安室透感慨万分,面上的神情越发恳切,乘胜追击追问道:“他的遗体呢,交给我吧,我会安葬他的。”
问题来了,根本没有遗体,怎么给?
织田作之助沉吟了一会儿,安室透低声质问:“别告诉我,你把他带走后随便扔在一个地方不管了。”
“当然不可能。”织田作之助无奈,干巴巴地说:“唔……其实我已经连夜安葬他了,你不用担心。”
他一边说,一边把安室透往门外推。
安室透被推得一个后仰,跌跌撞撞几步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