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手机就放在那张纸的旁边,诸伏景光用指纹解锁之后就看到了侦探想让他看到的照片。

微雨蒙蒙的墓地里站着波本和莱伊,莱伊的长发已经剪了,两个人正在一座没有名字的墓碑前,不知道在说什么。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诸伏景光知道那是自己的墓碑,作为一个人活着的、死去的证明,但是上面永远不可能写上他的名字。

原来那天的事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也对,死去的人怎么可能继续做梦?

翻到下一张,那是正在聚精会神地操作着抓娃娃机的诸伏高明。成熟的男人并没有看向这边,但他一直在从抓娃娃机的反光里注意拿出手机的人,也正是透过这点反光,诸伏景光注意到兄长在笑。

……多久没有见过了呢,他的兄长,他唯一最近的血亲,无法割舍的过去,直到死前还在惦念的家人。

诸伏景光把手机倒扣过去,靠在椅子上捂住了眼睛。

自称夏洛克平井的侦探就像一只窗外的小猫,小心翼翼地想要获得他的信任。

“抱歉……”诸伏景光看着镜子里的陌生的面孔,自言自语地说,“我连现在的自己都不能相信,死人就应该安安静静地保守所有秘密。”

他已经死了。

暗杀任务的情报可以告诉他,因为就算他不说侦探也能推理出结果,但关于他自己的事,关于他的同伴,还有他背后的责任,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诸伏景光拿起了笔。即使不相信,他也不能对这张照片毫无表示,他总要说点什么,然后……感谢侦探吗?那个孩子……

就在他刚刚拿起笔来的那一刻,诸伏景光忽然侧开了身体,下一秒玻璃破碎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

有枪!

来不及判断狙击手在什么方位,诸伏景光就已经躲到了窗下的死角,得益于这个房间并不大,窗户也是对着邻居家,狙击手能选择的位置非常有限。依照诸伏景光之前观察的结果,可能存在狙击手的建筑只有三座,但……

现在的他不是“苏格兰威士忌”,而是不知名的年轻侦探,以他的了解,侦探的手臂上一直有伤。

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却不一定只有狙击手一个。

怎么办?

诸伏景光看向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他现在能联系的,用这个后辈的身体能联系到的、可能帮到他的人是……

第78章 十七岁的生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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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海水里沉沉浮浮, 工藤新一在想自己又要回到什么地方。

名为调酒的技能像是时间的诅咒,把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人带到了他的身边, 哪怕是死去的人也一样。他想这绝对算不上什么祝福, 只是组织的阴影在那之后依旧紧随着他,就算那个乌鸦一样的组织已经尽数消亡,但那些眼睛依旧在黑暗里注视。

那十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多到他一时半会都想不清楚。

“您在想什么?”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身边。工藤新一抬头,这是在他二十七岁的侦探事务所,这家事务所开在米花町,喧闹的街道上一座少有人拜访的事务所,寻常的案件已经找不到他这里来。

抱着一堆文件站在桌子前的女孩年纪还很小, 她踮着脚把沉重的书本放到了侦探的桌子上,说:“自从回米花之后您就经常在发呆,是因为降谷先生的事吗?”

“降谷前辈托付给我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工藤新一坐在侦探事务所的椅子上,从这里能看到街道上的风景。

行人来来去去,一如十年前的米花町, 那些对他来说波澜壮阔的事件并没有在这座城市掀起一点波澜,只有正在升起的朝阳宣告新一天的到来。

黑色的阴影已然逝去, 就在人们未曾注意到的地方。

他的事务所从来不关门, 也从不担心有人进来翻看这里的资料, 这些东西就算大白于天下也已经没有了意义,或者说本来就要在某个时间公布出去。过去不会消失, 牺牲者不会被埋没,罪恶得到惩处, 赎罪者也都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啊, 对了, 佐藤说他明天来看您。”小助手坐在侦探旁边的椅子上,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真是的,他什么时候才能坦率一点……”

工藤新一哑然失笑:“毕竟他父母的死都跟我有关,我还以为他会一直恨我。”

“还有这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