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几乎,但还是因为真人。

真人的出现直接跳过了好奇的区间,促使鹤见稚久得到最终答案,现在能抑制住鹤见稚久行动的反而是索这个明摆着的威胁了。

“是啊,太可惜了。”费奥多尔也真情实意地感叹。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费奥多尔君。”太宰治的脚步停了下来,侧身看向身边的俄罗斯青年。

凌乱的黑发随着转头动作划过眉心,一派谦和深邃的葡色眼眸弯下,道了声:“请。”

“你想造神,但鹤见稚久是个现实的人,他并不是个空想家,在过去他策划消除异能,抢夺书页改变世界都是实实在在可行的,他不会把未来寄托在‘神’的权柄上。但你要把这个权利给他。”太宰治一针见血地道明了费奥多尔的行为。

“偏颇的理想主义者获得实权,往往比腐朽政客更可怕,无数历史都证明了这一点。费奥多尔君,你试想过这一点吗?”

太宰治问。

什么是神?

神是超越自然法则、主宰世界不可违逆的存在,能够随意改变他主宰的世界,全凭心意杀伐。

都不需要仔细思考就能猜出来鹤见稚久会用这份权利做什么,重铸而新生,这一直是鹤见稚久理想的旋律主题。

可费奥多尔却笑了,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但那又怎么样?

“这就是神,太宰君。”

费奥多尔平静地语调里透露出癫狂和痴醉,宛如沉醉在大提琴与红酒的高雅之中,那双好似陈年酒酿的葡色眼瞳里只有对崇高理想深不见底的渴望。

“神有牺牲弱者和平庸者来实现自己伟大目标的权利。”

“神有为了让人类进步,不听从世俗的道德和法律的约束,自己立下新规的权利。”

他说,费奥多尔低低笑着,扭曲的面庞怜悯嗜血,温润地回答太宰治的质询。

他说:

“因为,神无罪。”

“罪在世人。”

话音落间,耳听有咒灵的嘶吼临近身前。

他们抵达了这场灾难的正中心。

电梯在上行。

在观光电梯里展望城市夜景,本来应该是灯火辉煌的东京此时只有磅礴的大雾,像是某种浓稠的咒力凝聚体一样笼罩整个都市。

鹤见稚久眉眼淡漠地望了望外面,一只手轻轻按在玻璃倒映的自己上,再轻轻用力,指尖的玻璃割裂出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

不等他松开手,观光电梯的玻璃霎时间四散崩裂。

‘刺啦!!!’

刺耳的碰撞声彻响高空,体量不小于教学楼大小的咒灵,电梯急停的刺响穿刺耳膜,整个电梯被卡在了半空中。

飞溅的玻璃碎片与突袭进来的咒灵头颅一同带动气流,十二月的冷空气吹得少年灰发翻飞,冻得鹤见稚久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咕哝着自己不应该偷懒坐电梯。

换走楼梯他现在已经上去了。

就在这短暂的思想开溜时间,咒灵的尖牙已经接近脖颈。

垂涎之意正如滴落的腐蚀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