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在波士顿酒吧里面,跟华生也聊过一次,我现在忍不住在想,这句话不是上次跟夏洛克吵架的时候,用过的吗?
这是在翻旧账吗?
可夏洛克不是那种喜欢翻旧账的人。
“他只是上线给我送体力而已。”
游戏过关的时候会花体力值,我有时候上瘾了,就想多玩几把。
“他也要我送体力值,就是游戏搭子而已。”
夏洛克不置可否。
我仔细想想。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立刻感觉到不对劲。通常华生早早就会准备好出门上班的迹象,但今天一切都异常寂静。我下楼时,没有在餐桌上看到他常常摊开的报纸,也没有听到厨房传来的煮咖啡的声音。
在晚上回到公寓时,情况更加奇怪。赫德森太太告诉我华生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吃过晚饭,而晚饭桌上只剩下我的盘子孤零零地放在那里。我本想去敲敲华生的房门,看看他怎么了,然而门上挂着一块明显的「免打扰」牌让我有些犹豫。我不忍心打扰他,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于是,我在他的门前徘徊了好几分钟,最终只好和赫德森太太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填充了一下时间。
回到公寓楼上,我发现夏洛克像往常一样埋头于他的微生物实验中,似乎对于华生的异常毫不在意。我感到十分不满,径直走到他面前站定,怒视着他。
夏洛克却依然一动不动,悠闲地看着显微镜下的微生物。我无奈地盯着他,过了十几秒,他抬起头,淡淡地说:“关上门,有风。”
我反应过来,又生气地把门轻轻地关上。
这一天,夏洛克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而我却对华生的情况感到越来越担忧。
我查看酒柜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威士忌确实少了一瓶。与此同时,上面又补上了一瓶全新的苏格兰。我思索片刻,决定将苏格兰威士忌倒一半到其他空瓶中,然后在原瓶里添满一半的水。我在旁边干得兢兢业业,认认真真。但身后的夏洛克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地,不动声色地说道:“华生能在上面摆一瓶新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喝了一瓶。他既然能出去买一瓶酒,为什么自己不能私自在备两三瓶放在房间里面吗?这样不会被人发现自己喝酒了。”
夏洛克一个字都没有在说我笨,但字字都在嘲笑我是笨蛋。
可是,我不管。我真的觉得卢西安最近笨了不少,他爸妈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所以,你打算给我吗?”
如果卢西安不答应,我就回家,自己再想办法了。
毕竟,解决问题的方法从来不只有一种。大不了,我假装自己失恋,到社区免费的咨询师那里学他们怎么劝慰别人的。
见我不愿意泄露一丝半毫,卢西安只好低头把手机移到我面前,用蓝牙把电话号码传输给我。我收了电话,正准备离开,卢西安又拉着我的衣服,说道:“兰尼,你别走哇…你看我都专门来找你了,你不要对我这么无情嘛。”
“你找我做什么?”
卢西安举起手机,给我看一段聊天记录,我配合地扫了一眼。卢西安见我没耐心,又坚持说道:“你参加数学系积分比赛获得第一名,把大家都震住了,到处都有人在问你是谁。很多学校的人都很想认识你。这可是交朋友的好时机!”房间上层接着的是二楼的浴室。浴室开始放水时,房间天花板和墙壁角落也开始出现洇湿的现象。这意味着水已经进入了房间的结构。
我要着手的事情是再次确认水源,修复浴室,还要修补天花板和墙壁。
赫德森太太托着脸,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得去找水电工来帮忙?”
我觉得没有必要,“网络上有教,很容易。”
只是涂防水层,修补石膏板什么而已。
这件修复工作花了我两天。
主要是除霉菌的事情要把整个房间都用除霉剂喷一遍,熏上一整天,这需要花时间,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第二天开始,我就来检收自己的成果。
在除霉剂的作用下,墙壁变得极白,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我忍不住想到教科书里面,冬日的景象,雪花飘落在大地上,将一切都披上了银白的外衣。这个房间,也被重新点缀,焕发出新的生机。哪怕它现在还散发着刺鼻的化学剂的味道,但很明显,我做得还可以。福尔摩斯开口问道:“怎么样?”
茉莉懵了一下,“我吗?我很好。”
福尔摩斯说道:“我指的兰尼。”
茉莉马上反应,说道:“他刚才发呆,突然说他是一条蛆。”
福尔摩斯很少会有失语的时刻,然而现在却有了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他口吻冷冰冰地评价道:“他的智商确实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