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外守候的记者和看热闹的群众,见有人走出来都一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望向来人,三个男人正不紧不慢的向他们走来,中间是一个清瘦的墨镜男,看样子也就不到三十岁左右,他右边的是个青年人神情戒备的看着前方,右手牢牢摁在中间那个墨镜男的肩上,很明显是要控制住那个墨镜男,他左边是一个中年人,跟右边的青年人同样的动作,只不过他身上的衣服……跟刚才带着黑布头罩的谭铁兴一模一样,但已经掌握大量信息的记者,和熟知福利院的街坊邻居都一眼看得出来这人并不是谭铁兴。
艾小暖惊讶的望着最中间的墨镜男她神情复杂的看着苏清建:“这……他居然被抓了。”转而看向雷爱国,一眼认出对方身着的衣物心思聪慧的她心里顿时猜出了七八分,她恍然大悟的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原来这是个陷阱,为的就是把苏清建引出来。”
叶瑀看着苏清建的背影,推着轮椅跟在后面,他此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计划成功了,一切都跟他设想的差不多,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对苏清建是愧疚,内疚自己亲手设局;怨恨,恨他为什么做一个杀人凶手,就算是为了司马灵珂,可是值得么,或许这就是爱,自己可能一辈子无法懂得,也不曾有懂得的机会……
正在叶瑀陷入情绪的泥潭时,丁广硕从宿舍楼的位置跑来,他喘着气站在叶瑀身边,注意到大门口苏清建的身影,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叶哥,东西拿到了。”丁广硕拍了拍他胳肢窝夹着的一个档案袋。
“嗯,回去再说。”木然的微微颔首,叶瑀继续推着轮椅向前走。
丁广硕想安慰几句,但不知道说些什么,叶瑀这种神情他只见过两次,乐儿姐刚开始住院,还有自己大哥的葬礼上,叶瑀是个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丁广硕没有见过他失控过,他知道寂静时的叶瑀,他的内心是最混乱不堪的,他只能跟在身旁,默默陪着走。
“清建!你们为什么抓清建!他可是个好孩子啊。”一个慌乱,且带着愤意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里轰然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一个老头从大门旁的岗亭跑了下来,隔离的警察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了那个老头,
叶瑀和丁广硕也听到了声音,他们抬眼望去,是看门的赵大爷,他此时正用力扒拉着拦住他的警察,想冲进去,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被烟酒腐蚀的黄牙呲着:“你们凭什么抓清建,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大爷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您别妨碍我们执法。”拦住他的一个警察劝说道。
“啊~让我进去,你们抓我啊,别抓我侄子!”赵大爷情绪已经失控了,他疯狂的击打拦住他的警察,大声的嘶吼,丝毫不理会周围群众的目光和记者手中照相机的闪光灯的光芒照射。
“够了!”苏清建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面向赵大爷的位置近乎把嗓子喊出血的嘶喊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老老实实做你的看门的就行了!你这个懦夫!你跟福利院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是一样的,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杀了你!”
赵大爷听到苏清建这一番话,停止了挣脱的动作,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双眼呆滞看着苏清建一步步走向警车,钻进去,然后警车开走。
叶瑀和丁广硕走出大门他们听到了赵大爷刚才的话,没想到赵大爷居然是苏清建的亲大爷,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骇然,叶瑀更是惊诧万分,他与二人相识了二十多年,居然是头一次知道这尘封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他们回望了一眼赵大爷,后者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他们,赵大爷知道,叶瑀和丁广硕都是警察的人,他抱有一丝希望的想让他们求求情,哪怕让自己代替苏清建坐监狱都可以
叶瑀眉头紧蹙,他双唇抿了抿,无可奈何的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丁广硕则是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夹杂着无奈和同情。
赵大爷明白了两个人的意思,他默默低下头嘴边轻轻上扬,那一丝笑容是多么嘲讽、苦涩、他佝偻的身躯似乎被打击的越发弯曲,这都是命,或许苏清建本不该来到人世,要怪只能怪自己有负那死去的弟弟弟媳的托付了,他可能真的如清建所说,懦弱、委曲求全、苟活于世……
苏清建被关在审讯室里已经一个小时,他就静静的坐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脑子现在是一片空白,他耳边只有一种歌声。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听,最悦耳,最让他心旷神怡的声音,那是过去司马灵珂唱着他写的歌,阳光下,绿草地,他抱着吉他靠在树旁,十指轻弹,琴弦颤动,他的心就如同琴弦般的悸动不已,同样靠着树,司马灵珂坐在轮椅上,她的声音就从她的口中潺潺从耳朵流到苏清建的心里,唱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都深深烙印在苏清建的记忆里,他在笑,他听得出她也在笑,那是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悼念过去的哀乐。
每每一人时,他就像是听唱片一样,脑海里调取记忆,把她的歌声一边边的播放,他就好像做梦似得回到那个时候,那时那景,那人那树。
“我要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