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瑶握着裘寅棂的手,嫣然一笑:“很快就会好的。”
裘寅棂眸心一震,刘靖瑶这句话如同海潮,旧时的回忆汹涌而至。那时恒域还没有消亡,包括他在内的贪得无厌的族人一如既往的从母树里汲取能量,是如此的得寸进尺,不知满足。
殊不知母树能稳定存活全靠一人在默默付出,每次她出现莫名的疲态,都会说一句“很快就会好的”。
而身为她伴侣的自己又做了什么,口头上说着关心她的话,内心深处却生起一丝埋怨,怨她弱小。
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裘寅棂哽咽道:“嗯,我信你。我去倒杯水给你。”
房门的打开,相当于告诉胡睿明他们,刘靖瑶醒了。
面对两位一副“如果不说清楚就不罢休”的师门长辈,刘靖瑶顿觉压力山大。
“好吧,我选择坦白从宽。”
赢萧稍微消气:“算你识相。”
刘靖瑶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你们都清楚我一直患有偏头痛,也猜到这个偏头痛不是一般定义上的原发性头痛。我偏头痛的病理不方便说,你们可以理解为是突变的偏头痛。随着时间越长,我头痛的症状就越发严重,已经恶化到有昏迷的后遗症。所以口服的止痛药已经跟不上病发的速度,于是我换成静脉注射。”
胡睿明和赢萧听着刘靖瑶轻描淡写的讲述这些年所受到的折磨,心里很不是滋味。
赢萧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可是强势的性格不容他露出软弱的悲伤,唯有将难过化为愤怒。他生气道:“你以为把一切的事扛在身上,就很伟大,很了不起吗?真是愚不可及,我告诉你,这样只会使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在得知真相后更加痛苦。你会让他们觉得彼此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没了信任还谈什么感情。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我为你好’”。
赢萧的话是难听,可句句在理。刘靖瑶的出发点是好的,不愿关心她的人为此神伤不已。但是于这些人而言,这或许是一种不被信任的伤害。任何感情皆是双向的,若只有一方在付出或得到,往往为日后的决裂埋下祸根。
在这点,刘靖瑶是想岔了。因为重生前她总是作为得到的一方,而且接受的时候毫无心理压力,等到恨错难返,才明白自己做得太少。所以一旦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心要补偿。但矫枉过正,造成情感认知上的自以为是。
赢萧的训斥犹如当头棒喝,刘靖瑶不禁反思过去做法的缺失。由于刘靖瑶是低着头反省,这个样子看在裘寅棂的眼里,就成了受了委屈,又不敢反抗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