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其人

横竖纸条都送出去了,她有点想毁约了。她捡起了方才谢昉审她时写的那张供词,虽然上面只有个她的名字,她还是好奇起来。

“有没有查出来许怜儿到底是谁杀的?”

谢昉走到她身后,暂且也没提谢的事情,“现在还没查出来。”

“那……传言传得那么凶,你不曾怀疑过真的是我推许怜儿入水吗?”她用笔端戳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谢昉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现在没有找到凶手,任何人我都会怀疑。但是呢,你的嫌疑就比较小。”

“为什么?”

“首先,现在我知道周皇后为何把你的名字划去,传闻中的动机便不存在了。其次,周白卿说他当时和你在一起,即使他对你有意,应该不会说谎,否则动辄牵连皇后。再次……”

她赶忙打断他:“周公子只是刚好那阵来找我说皇后娘娘可能会错了意……”

她越解释,回头看到的谢昉的脸色就越来越阴沉。她紧张起来,手足无措,她不想看到他不开心。赶忙放下了笔,她转身跪在椅子上,这样便比站着的他还高出一些。她俯视着他,鼓起勇气用冷冰冰的手捧起他冷冰冰的脸颊,生涩地表达自己迟来的“谢意”。

“不过该欠这么一会儿,谢大人也要摆脸色吗?”她气喘吁吁的脸红,还是要嘲讽他。

他显然对这份谢礼十分满意,暂且又忘记了方才不开心的原因,弯着嘴角擅自回味着。

“再次是什么?”见他发呆,她忍不住问道。

“再次……”他将头埋进她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池塘边有股残留的香气,但是没有你的味道。”

她被他嗅得发热,轻声问道:“我是什么味道?”

“像三月份的白槿花,很淡的味道,但是我能分辨出。”谢昉淡淡道。

“原来谢大人是属狗的。”她噗嗤一笑,她都未曾发现自己身上是何味道。“不过……我也有闻到一股香味,还比较奇特呢。”

“写吧。把你当日如何见到尸体的都写下来。”他指了指眼前的纸,被叫来问话,还是留下一份供词比较好,“如果再让你闻一次那个味道,你可还能分辨出来吗?”

“嗯……应该能吧。”她边写着,边道,“反正肯定不是京城中女人常用的香料。”

好不容易写好了这份供词,谢昉将她今夜来此北镇抚司衙门至少有了个正经名义。

放下笔,她轻呼一口气,“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已经二更天了,外面还在下雨,你还想去哪?”谢昉挑眉问道。

“我回家啊!”她站起身来,拿起了自己的外衫,发现还是湿的,“二叔和婶娘肯定已经很担心了。”

谢昉反问她:“既然已经很担心了,你现在浑身湿透、蓬头垢面回去了,他们不是更担心吗?”

“我蓬头垢面吗?”她皱眉,在脸上摸了摸,摸到了几缕碎发,看来就算不是蓬头垢面,也不是很齐整。叹了口气,她也不再跟他争辩了,干脆道:“既然你盛情难却,正好你这里有张床榻,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