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卿心尖剧痛,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当即甩脱了这副春宫图,踉跄着半跪于地,紧紧咬住手腕,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外头有人问:“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顾卫卿大口无声的喘息,好容易发出声音:“无事。”
地上微凉,他许久才一屁股坐到地毯上,闭着眼颤抖着手将这幅画仓促的卷起来扔到一边。眼泪如同海上飑风掀起的浪潮,迅捷的漫过眼底,流了一脸。
浑蛋,这个浑蛋,他欺负他还不够么?还要不依不饶的到自己家里来羞辱?
顾卫卿深恨自己好奇心太重,手太贱,没事开他给的锦盒干吗?
但当顾卫卿睡到榻上,将要阖眼梦周公的时候,他豁然睁开了眼。贺琮的礼物他可以不接,可这礼不能不回。
怪不得方源是那么个态度,笑得让人发冷,但他大抵是怪自己让他白白等了一个下午,所以冷嘲热讽的,压根没提醒这事。
他一回去,若不安好心的挑拨两句,以贺琮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又有的罪受了。
顾卫卿再次从榻上跳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寻自己收集的物件。玉石玛瑙?南珠翡翠?他虽能撑家业,可那也是这几年的事,况且并不曾走遍大江南北,且家底不算丰厚,他手里能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
真要说,把他所有值钱的东西堆一起,怕是也没贺琮这幅画值钱。
是,虽然这幅画是如此的下作,可它却价值连城,真讽刺。
贺琮可是皇家子嗣,要什么好东西没有?自己能有什么物件入得了他的眼?他又是个刻薄的性子,若回礼不合心,没准他又要大做文章。
顾卫卿气得把盒子往桌上一推,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连东西都懒得收了,没好气的坐在床沿,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翻来覆去只在心里把贺琮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还真没为谁这么费心过。
顾卫卿第二天起来,眼下就一片青黑。还好他皮肤不是多白嫩细腻,不细看很难瞧出端霓。他核算了半天帐册,看时辰差不多了,换了衣裳,叫了顾尚,前往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