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卿见好就收,并不多问,转而又问起贺琮:这不明不白的,他又召自己做甚?
方源也知道一手交钱一手货的道理,但他很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谁。没了顾卫卿,总有别的卿,只要有贺琮在,他不愁拿不到好处,因此并不急着卖顾卫卿的好,只陪笑道:“王爷的心思,奴才哪里知晓?这不是诗词歌赋上都有,什么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奴才不懂,想着王爷也不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人的感情他都有,这些寻常想头,从头不在乎,如今可是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
顾卫卿只能装糊涂。
两人心照不宣,一个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说不说、做不做全在你自己。一个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我不能说,很抱歉,一边打着太极拳,倒也相谈甚欢,说着话就到了贺琮寝殿门口。
方源站住脚,道:“顾公子请——王爷对顾公子实在是关心的很,顾公子要惜福啊。”
顾卫卿心里大致有了数。
方源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话,定然有深意。贺琮对自己关心的很,他察觉到什么了?
顾卫卿一抬眼就看见了贺琮。
难得他肯站在门口候着,可见确实是等得不耐烦了。
一见顾卫卿,贺琮就气怒交加,心头的火腾腾的往上拱,尤其看她和个方源都能有说有笑,真恨不能掐死她。你说你自己是个女人,怎么态度就这么磊落、大方,你就不能避避嫌?看你整天和老子的底下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叫老子情何以堪啊?
顾卫卿见贺琮神色不愉,也就端正了态度。孰不知她越是这样郑重,贺琮越生气:妈的,老子是鬼啊?怎么一见老子你脸上的笑影都变没了?
他可真冤枉顾卫卿了,她一直以为,有礼、守矩,是对他,也是对她最大的尊敬,尤其当着人,更多的亲近、微笑都是暧昧,她更想以一个人的面貌,而不是以一个女人的面貌站在他对面。
顾卫卿毕恭毕敬的上前行礼:“草民见过王爷,劳王爷久等,是草民之过,请王爷恕罪。”
她说得很诚恳,态度也做得到位,知道自己来晚了,把请罪请得十分完美。可贺琮却知道,她一向都很奸滑,那可真是知错就认,认错不改的典型。
贺琮在心里冷笑一声:拉倒吧,这种不是诚心的认错何必?
他上前扶她起来,状似不经意的问:“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