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卿用手蒙住眼,两滴滚烫的泪珠落在她手心,她将拳头攥紧,把那两颗泪珠糊没了,这才道:“没了,草民能说的,都说完了。横竖已经过去了,就这样吧,王爷不必……”
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呵,这话真是可笑,他这样的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有什么心理负担可言?她即便是死了,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个榻上可以共享欢愉的女人而已,即便是这个孩子没了,那也不过是少了一个硬眼的孽种,与他有什么损失?
他杀过的人无数,强迫致死的女人更是不可列数,她算哪根葱哪根蒜?
顾卫卿将喉咙里的哽咽吞下去,冷硬的道:“王爷不必对草民这般小心,草民只是累了……草民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您放心就是。还是那句话,草民命贱的很,假以时日就会缓过来,不会让王爷待太久,草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他想要的顾卫卿,早晚还是顾卫卿。
贺琮盯着她半晌,气得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顾卫卿,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对她这般小心还错了?非得他对她特别凶恶她才舒服?就算他做错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还想怎么样?
顾卫卿不动不语,心道:你都听不明白我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还要说?
贺琮很想甩她一巴掌,可他只觉得心寒,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现在不是和她分辩的好时候,他怕自己情绪失控。
贺琮气冲冲的出门,疾步如风,才走到院门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方源忙上前扶住:“王爷您怎么了?快宣太医。”
贺琮色厉内荏的道:“滚,嫌本王死得慢是不是?”他这是实在忍不住了,否则岂会让人看见他的脆弱和狼狈?
方源脖子一缩,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心翼翼的道:“王爷和顾公子……”又起口角了?唉,拿什么说您好呢,王爷,再怎么说那也是女人,您平时也不是不会低声下气的人,怎么就不会好好哄哄顾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