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方源絮叨的缘故,还是顾卫卿自己走了心,总之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途晦暗。以前就她一个,她还有点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劲头,可现下有了孩子,她就得多替她们想想:亏谁也不能亏了孩子。
因此顾卫卿打定主意,若贺琮前来,她一定不再阴阳怪气的给他使脸色。阿谀奉承她不会,但起码两人相安无事总可以吧?
尤其是再见到周萱,她更是大吃一惊。周萱小脸泛光,满面娇羞,完全一副陷入深情的模样,甚至还拿了一块绣得乱七八糟,歪歪扭扭,据她说是一朵花,可在顾卫卿看来就是一团乱线的帕子来献宝,问她:“你看,我有天分吧?统共也没学几天,连教我针线的妈妈都说我绣得不错。就是太辛苦了点,我这脖子都扭了,眼睛也花了,更别提这手指头,不知道扎了多少回。”
虽然抱怨着,可嘴角含笑,哪儿有一点儿怨尤之意。
顾卫卿问:“你从前就没学过?”
她是周太傅之女,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女红针指这是常规课程吧?
周萱一扬眉:“我爹给我请过江南刺绣大家,可我不喜欢,所以就没学。”
真是天纵娇女,可惜了周太傅的苦心,也可惜了这位刺绣大家。
周萱没好气的道:“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敢笑话我,好像你自己就会似的。”
顾卫卿还真不会,她也不以为耻,只道:“我确实不会,那是因为我没机会学。”
周萱取笑她:“同样都是女人,你不会我也不会,好歹我还有学的意愿,你呢?只怕这辈子你也没想过动针线吧?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好歹你现在也是当娘的,你就没想过给你肚子里的小宝宝亲手做些小衣裳?”
顾卫卿不以为然的道:“有府里的绣娘呢,现下已经做了几十套小衣裳了,估计见天换着穿都穿不完,既省时又省力,何需我做?”
周萱摇头叹气:“我……我真是可怜六哥,你自己的孩子你都不肯费这个神,怕是六哥更没这份殊荣吧?”
顾卫卿更意外了:“王爷吃穿住用俱是上乘,这府里缺了谁也不会缺了他的,我女红又不好,做也是白惹人笑话,他压根看不入眼,我白费这个辛苦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