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琮始终没来看顾卫卿和孩子。
顾卫卿心中虽有失落,但到底在意料之中。又不是他的女儿,自己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他不来就不来吧。只是她不得不替自己的女儿打算,现在不宜挪动,等到过了满月,务必要把孩子送回顾家。
虽说当初贺琮说过孩子放到王府做人质,但生的是女儿,远不如儿子更有份量,估计他对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儿没什么兴趣。
顾卫卿爱怜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女儿,心里有一块都塌下去了,软软的,嫩嫩的,像是要汪出水来,她伸出手指,轻抚女儿细嫩得脸颊,摸摸她又细又小的手和脚,放到唇边轻吻,喃喃道:“小囡囡——你以后就叫小囡囡吧。”
怀胎十月,为她心焦,为她担忧,为她设想,为她筹谋……真到了母女见面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从没做过母亲,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她的爱和喜欢。
甚至因为从来没做过娇娇的女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她想教她如何做个自立、自强、自尊、自傲的人,又想教她通身本事,好在这世上立足,可又想自己已然十分辛苦,没道理还要让女儿将自己受过的苦重来一遍。
她要把所有最好的都送给女儿,自己从没享受过的都让她体验一遍。
心里全是软软的柔情,顾卫卿亲亲女儿的小脸蛋,微微笑出声,用手握着她的小手腕,真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就这样一生一世相偎相依。
倦极了的顾卫卿眼皮子都要合到了一起了,还虚拢着手臂,护着怀里的女儿,四月夜间微寒,她生怕冻着她,又怕自己压着她,竟是不得安眠。
看见自己身上绣金莽的锦被,顾卫卿皱皱眉。贺琮有洁癖她知道,寝具都是一天一换,更别说允许旁人沾染他的寝具的了。
顾卫卿不明白方源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会做出这样的事,当下硬撑着把这锦被扔到一边。
她想寻床自己能盖的薄被来,到底太累,横竖她也不冷,就紧紧挨着女儿,迷糊着躺下。
夜深了,外头一片黑寂,卫猱捅古捅古卫刚,小声道:“你赶紧一炷迷香下去,好把孩子抱出来,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卫刚一瞪眼:“要下你下,缺不缺德。”
卫猱嘶一声:“怎么是我缺德,好像你没给人下过迷香似的。”
卫刚一梗脖子:“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是给顾卫卿下,现在可还有个小女娃呢,这才生出来一天,就下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