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卫卿这不忧不惧的模样,贺璋就更生气了,原本怒火中只有三分真,如今便成了七分真,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个祸患,他陡然动了杀机。
越是动了杀机,他反倒越平和:“你威胁孤?”贺璋气乐了:“孤怕你不成?就照你刚才所言所行,谁会容你?孤杀你,你居然还敢不服?就是六弟在,听了你先前的话,只怕他比孤还要恨你入骨,你该谢孤给你一个全尸。再说,孤怕六弟怀疑不成?你说再多废话也没用,孤下了命令,你就是大罗神仙也得死,没人能救得了你。”
顾卫卿耸耸肩,她也没稀罕谁来救,从来她都是自救,当下道:“殿下心意已决,草民无话可说,只是同样是死,能否容草民自决?”
这可真是个滚刀肉,贺璋才不信她当真要自决,左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见吓唬不住她,贺璋便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推下去。”
顾卫卿却是一扬脸,断喝道:“谁敢?”
顾卫卿眼神凛冽,环视众人一遭,又落到贺璋脸上,迎着他的震惊和震怒,将手里握着匕首,直指自己的心口处,凉笑着望着他道:“草民微贱,无权无势,注定要了被人欺凌,可惜草民却不是个认命的。”
知道注定要被人欺凌还敢独身进京,贺璋对她也是无语了。可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出身不同,那是没办法的事,他不认命又如何?
贺璋不置可否。
顾卫卿不无玩味的笑道:“草民经商多年,不敢说深谙人性,却也情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所以打从四王爷邀草民来行宫,草民就没做什么乐观的准备……”
贺璋一蹙眉:他年纪轻轻,竟当真勘破了生死不成?这所谓“自决”竟不是假装,用以来吓唬自己的?
一念之间,贺璋有些犹豫,若早知他是个通透之人,有话直说好了,何必动用这些弯弯绕的伎俩。但很快他又释然,毕竟人心难测,他怎么敢现下就无条件相信顾卫卿。
顾卫卿又道:“只是没想到太子殿下这般沉不住气,倒让人好发一笑。不就是个死么?无需殿下罗列罪名,草民当不起殿下如此用心。”
为他用心,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