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卿咬唇踌躇,低声道:“王爷这是,要改主意了么?你答应过草民,要替草民保守身世的秘密,你也答应过草民,要把茶销权交给草民,你还说过,只要是草民不愿意的事情,便全然可以不必顾及着去做……”
她还是不愿意,她终究不愿意,贺琮伤心到极处,灰心绝望得简直懒得再开口。
半晌也听不见贺琮的声音,顾卫卿犹豫的抬头,见贺琮面无表情,虽然脸色难看,倒没有发怒的意思。
她仗了仗胆,虽然不解他又憋着什么坏主意,但能有这么好的耐性终究是件幸事。只是心理压力太大,她只能再度低下头,试探着伸手抱住贺琮的腰。殿里如此温暖,可贺琮身上一团冷气,整个人和一块铁板似的僵硬。
贺琮没推开她。
顾卫卿便得寸进尺的将脸偎在他怀里,叫着他道:“王爷,草民……草民可以发誓,只要王爷不开口,草民绝不离开王爷。”
听顾卫卿说这么软和的话,贺琮的肌肉才有所松动,却仍是冷硬的哼了一声,表示不信。她和他现在是互相利用,却又谁也不信谁。
贺琮仰天长叹:老子是为你好,可特么的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跟顽石似的,死活不开窍呢?
顾卫卿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又低声道:“只要能和王爷在一起,以什么形式并不重要,不是吗?如今小囡囡有了归宿,草民已经别无所求。”
贺琮也不能判断顾卫卿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可在一起这么久,能从她嘴里得到这两句话,已经实属不易,尤其那句“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以什么形式并不重要”最得贺琮的心。
他知道顾卫卿是个执拗的人,她想要的,她一定要实现,否则怕是会成终生遗恨,他可以迫她放手,但最坏的结果便是玉石俱焚,他不想冒这个险。
他还知道顾卫卿在某种程度上自私的令人发指,要她舍弃她的自由和顾家家业,比夺了她的贞节,要了她的小命还厉害,他故意揭开她的身份,固然有打消旁人对她的觊觎之心,可更大程度上是想逼她抛开身份,不得不正视她是个女子,最好的结局便是和他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