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啊……”
灵芪很少摆出身份的,眼下却摆了出来,可见她此刻心里还是有些许怒气的,只是面上不显,旁人看不出而已。
“……”
“……”
本来那几个大臣还以为,依着灵芪的身份,她肯定会辩驳几句,可谁知道人家反而不辩驳,还格外赞同,就像使劲打出去的力道,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叫人心里膈应的难受。
而皇上也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他们指责来指责去,像是看三岁孩童吵架一般。
是以,几个大臣又义愤填膺的说了两句,最后只能干干的闭了嘴,只有种莫名的尴尬,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又退到一旁了。
见他们不说了,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点心碎屑,浅笑盈盈,起身,慢悠悠的整了整裙摆,才看着他们缓缓开口:
“各位大臣可说完了?”
“……哼”
“那便是说完了,也该轮到本副院说解了”听他们冷哼,灵芪直接当作肯定的回答,根本不给那几个大臣说话的机会,便再次开口:
“七王妃乃尚书府嫡长女,前日意外中毒,毒素攻心生死不知,若换做在场任何一位大人家的公子小姐,怕都是会心急如焚吧”
她此话一出,退到一旁的几个大臣,细细思量下,觉得在理,点头连声称是,甚至还有人感慨了一句: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大的悲哀之事。
灵芪也不打断他们,任他们纷纷议论,狐若坐在上位上,微眯着眼睛,瞧着她眼睛里的点点精光,嘴角勾起几许不可查的笑意,依旧保持默不作声。
“本副院相信楼尚书应该也是这种慈爱善良的父亲吧?”
她笑弯了眼睛,看向一旁的楼元庆,声调很缓慢的问道。
楼元庆那日被她弄的心里有了阴影,见她转头看着自己,又露出白乎乎的牙齿,心里一怕,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只觉的头皮一阵发麻,心里隐隐犯怵。
“……自然”
这个问题,楼元庆回答的明显心口不一,可当着皇上和几个同僚的面,他也只能如此回答,纵使知晓灵芪给自己下了套,却也不得不往里面跳。
楼元庆此刻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能成为空蝉学院的副院长,肯定不是简单,他怎么就脑抽的想要弹劾灵芪。
“既是自然,本副院抽血也只是为了救七王妃,即楼尚书的女儿,又何错之有?”
“我……”
“既没错,楼尚书为何要参本副院?难不成,楼尚书并不打算救自己的女儿?”
楼若薇出嫁之前被尚书府的人怎么欺负,灵芪也是知道的,可楼元庆又是个爱面子的,对外的形象总是慈爱和善的,知道他真正面目的,整个楚国也就那么几个人。
跟他一同来的几个大臣,听得只是楼元庆的只言片语,眼下见灵芪这么一辩驳,也不无道理,阵脚便纷纷倒向灵芪了。
灵芪被弹劾一事,便如此收尾了,并称楼尚书随意弹劾空蝉副院,为以儆效尤,楼元庆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楼若薇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太阳欲要落山,散着橘黄的暖和光色,屋子里未曾点上蜡烛,些微的暗淡。
这一觉,睡的她浑身都酸软疼痛,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登时一股酥麻的痒意,迅速的遍布全身,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呻吟。
夜羽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勉强小睡了下,但精神力还是集中在里间的屋子。
听见楼若薇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浮出几许迷茫,有些没反应过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而后再听见里间又传出轻微的响动时,面上一喜,站起身就激动的冲进了屋子里。
楼若薇只看见一道白影闪过,都没来得及看清是谁,身子便被人猛地抱住了,力道之大,似是要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楼若薇嗅到那抹清淡的浅香时,才反应过来是谁,原本是想推开的,可颈间蓦地湿凉一片,心里一惊,想要推开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
过了半晌,夜羽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松开楼若薇,他红着眼睛,鼻音浓重的问道:
“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去厨房看有什么吃的,再让御医过来给你瞧瞧身子”
他说着转身就走了,没给楼若薇开口的机会。
知道他心里尴尬刚才的失态,楼若薇就没开口挽留。
御医很快就过来了,诊了脉,让她这几日好生休养,过几日会再重诊。
这厢楼若薇刚醒,那厢柔儿也苏醒了。
身下垫了枕头,柔儿靠在上面,看着眼前面容俊美的男人,心里却忐忑不定。
“王爷,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柔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