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茗桑是吗?”唐知眠勾唇笑,这笑容是她想象过的,带着一丝痞气,却泅着流淌的温暖。
“是呀,不对,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你快下去,在地窖里先藏几天!”茗桑弯下身,用力将地面上的圆形石盖子推开。
石盖很重,往常都是阿爹来搬的,细胳膊细腿的她费了不少力气,双手都要麻木了,总算过移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来。
茗桑扭头催促:“快过来吧!里面有食物,也有通风的口子,保管你能白白胖胖等我来接你!”
“我会回去。”
他并没有动,目光从她头顶掠过,望向天边的一朵孤云。
茗桑心头狂跳:“你要回哪里去?”
唐知眠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低声道:“我会回去,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你不怕又被伤害吗?”茗桑气得大吼,“你要是过得很好,怎么会这么不开心!你看你,都不笑!你明明笑起来这么好看!”
他被她气呼呼的语气逗笑,明朗的笑容,像是融化山顶常年堆积的雪。
“要是我还是我,我兴许是爱笑的。”
茗桑点头:“我就说你不应该这么闷的。”
唐知眠返身往屋里走,双手枕在脑后,一瞬间,褪下沉默的外衣,露出内里落拓洒脱的真实模样。
茗桑气得原地跺脚,还是追上了上去:“那你还要回去?你傻吗!”
唐知眠笑笑,停下脚步看她:“很多年前,我遇见过一个人,我告诉她我的名字,后来,我就再也不是我了。”
“很多年后,我与她重逢过,我告诉她我的名字,而那之后,我又一次变成了另一个我。”
“我需要拿回很多东西,包括名字,包括身份,包括她。”
茗桑咬着牙:“可是,人生总是会有不如意的事情,你就不能忘掉那些,然后重新开始吗?”
“不能,”唐知眠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令茗桑心酸的温柔,“此生唯一的眷恋,我已经送出去了。”
“所以,茗桑,别爱上我。”
男人迎风而立,凌乱的发丝被吹动,露出一双明锐冷清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也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临,就要果决地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