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人吊在山崖下之后，慕烟绯第一次那么直白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没有骗他，也没有骗自己。

战王嘴角勾出柔和的笑意，苍白的脸色，越发显得摇摇欲坠。

“烟绯，我们就这般，随遇而安不好吗？有幸生，便生，不幸死，就一起死。同生共死，多好。”

慕烟绯紧抿着唇，看着战王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眼神里带上了模糊。

“不要！你还有那么多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你甚至还没登上那个位置，怎么能死呢！”

“可你不也是吗？岳母的仇还没报，你当真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而且……

慕烟绯抬头看着战王，只觉得心脏里的不甘心，似乎都已经消散了一大半了。

他，总会为她完成心愿的不是吗？

而且，而且，她其实内心深处觉得，那些对于母亲被父亲害死的没有报仇的不甘心，比起战王这个还尚且活着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当真是，没救了。

慕烟绯微微垂头，被绳子捆住的双手，疼的越发难挨了。

她脸上带出柔弱来，眼神里也满是祈求。

慕烟绯抬头，看向战王，语气第一次这般温柔，而这温柔里，还带着浓浓的委屈：“子陌，放手吧，我手腕好痛。”

这还是慕烟绯第一次对着他撒娇。

战王漆黑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甚至还带着几分酸涩。

两个人磕磕绊绊走到今日，他自觉，万分不易。

可既然上天都让他们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就不让他们接着走呢？

他知晓烟绯的意思，无非是，她是累赘，不能连累他。

可她怎么能忘了，夫妻本是同林鸟。

他与她之间更是。

两个人好不容易解决了前世的误会，结成夫妻，他是万万不能，再次承受的了，前世那般痛苦的。

没了她，心脏仿佛被掏空一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