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让沈澜清领兵,既可远离京城,又能手掌军权,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岳煜骤然眯眼,缓缓收拢五指:“两位伯父意下如何?”
安王、睿王分座于御座之下,难得未像往常那般针锋相对,一个斜倚王座,似笑非笑,一个
怡然端坐,浅笑如昔。
睿王轻弹王袍:“臣日渐老迈,领兵作战恐怕力不从心,不如先礼后兵。”
安王瞥了沈铄一眼,附和:“酒色醉人肠,臣沉于酒色之事日久,领兵之事早已生疏,不如找条三寸不烂之舌前去劝劝岳灿那小 子,看能否让他直接带兵攻打岳拓。”
“哪位爱卿愿献出三寸不烂之舌,为朕解忧?”目光扫过沉默地诸卿,定在殷鸿身上,岳煜不紧不慢地问,“劝降之计既是殷卿 所献,想来殷卿心中已有合适人选,说来听听。”
您这么问,没有也得有了,殷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细汗,阴测测地瞥了一眼沈澜清:“臣以为,一等侍卫沈澜清对北益州、北扬 州之事知之甚详,乃上佳人选。”
老狐狸!
沈澜清无声腹诽,耳观鼻鼻观心,静听帝王裁夺。
清冷地眸子里快速滑过不悦,岳煜不见喜怒地否定:“云王恨不得将沈澜清拆吃入腹,派沈澜清前去劝降无异于送他去赴死,殷 卿所荐人选倒是真挺合适……”
“……合适云王用来祭旗,而非劝云王投降。”
“呵!”安王岳晅轻笑,“陛下此时还有闲心说笑,看来心中早有计较,不如直接下旨吧。”
“知我者,安王……”岳煜于御座上站起,俯视群臣,冷声道,“妄动刀兵,劳民伤财,受苦的是我大岳百姓,况且云王先祖与 太祖皇帝乃同胞兄弟,太祖皇帝金口许诺,许予云王府永世富贵……”
“朕不忍看百姓遭祸,亦不愿轻易违逆太祖心意。”
“户部郎中殷瑜,朕命你前往云王大营游说,只望云王乃一时鬼迷心窍,能迷途知返。”
“睿王岳昕……”岳煜话语微顿,看向起身躬身的睿王,“劳您跑趟靖王府,一解朕心中疑惑。”
“臣遵旨。”
“散朝。”
大朝散了,还有小会。
御书房内,见岳煜写好亲笔信,交到睿王手中,安王岳晅大喇喇地挤到岳煜身侧,拱着岳煜肩膀,轻笑:“啧!小冰块,你说那 奸人老胳膊老腿儿,禁不禁得起折腾呐?”
岳煜肃着脸,不紧不慢地放下御笔:“大伯父若是不放心,不如亲自护送二伯父走上一趟。”
“嗤!”安王嗤笑,“本王会不放心他?”
睿王含笑看着安王,目光温柔纵容:“大哥放心,心愿未偿,我定然会安然归来。”
“管你死活。”安王按着岳煜的肩头,借力起身,绯色人影拾阶而下,“无事可议,本王便先回府了,府中美人还等着本王回去 临幸呐!”
睿王面色未改,淡然瞥了一眼走至门口的绯色身影,躬身:“陛下,臣也告退。”
安王、睿王一先一后离去,沈澜清唇角弧度无声加深,这才是孽缘。
御书房内仅剩下岳煜、沈澜清和殷瑜,殷瑜目光在沈澜清脸上滑过,勾起唇角,哼笑:“陛下,可还有其他事要臣去做?”
“仲瑾……”岳煜指尖轻叩桌面,“莫要明知故问。”
“臣不解,请陛下明示。”
“去云王大营劝降不过是个托辞,好歹多年伴读……”岳煜轻笑,“朕确实不舍得送沈澜清去祭旗,却也没有送你去赴死的意愿 ……”
“……你不信岳渊已死,朕亦不信。”
“无需你去劝降,只需你去寻得岳渊下落,将他带回京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