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天骑在马上,问多尔特道:“文姑娘怎地病了?”多尔特叹道:“她是受了伤。我当时跟几个兄弟出去打猎,走得远了,不巧遇上一群出巡的汉人官兵,总有百来人,将我们拦下,说要抓回去邀功。文姑娘刚好经过,看不过他们以多欺少,就喝令要他们放人。官兵不肯,喝问她好好一个汉人,怎地去帮蒙古人的忙?她道:‘我本就不是汉人,想帮谁就帮谁!’出手便打,将几十个官兵都打下马去,救了我们逃走。汉人人多,不敢追上来,只放箭射我们。文姑娘护着我们逃走,一个不留心,背上中了一箭。若不是她仗义相救,我们一群人怕都无法活着回来了。”
凌昊天叹道:“绰约豪爽侠义的性子一点也没变。她伤得如何?”多尔特道:“我已请最好的大夫看过,说没有生命危险,只须好好休养便能恢复。但她偏生不肯好好休养,又要喝酒,又要出去乱跑。我只好陪她喝酒,说着说着便提起了你和赵观。她一听到你的名字,两行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不再说话,独自坐在帐篷里,谁也不理。我慢慢问出她原来是来找你的,心想她这么下去,伤一定很难好转,因此连夜赶来,请你去与她相见。”
凌昊天道:“原来如此。”
多尔特忍不住问道:“文姑娘她……她是你的情人么?”凌昊天摇头道:“不,我们只是自幼相识的好朋友。”
多尔特道:“我本想,像她这么豪爽的女侠,正与你这等英雄豪杰相配。原来你们并不是情人么?”凌昊天轻叹一声,没有回答。多尔特见他神色伤感,猜不透他和文绰约之间究竟有甚么渊源,便不再问。
一行人快驰一阵,天已亮起,众人又奔驰一日,到了傍晚才来到多尔特的营地。他位属亲王,自有一群官员、随从、士兵围绕,所驻营地离衮弼里克的大营遥遥相望。多尔特引凌昊天来到他主帐旁一个十分精美的帐篷,问帐外的侍女道:“文姑娘如何?”
那侍女道:“她一直吵着要酒喝,我们不敢给她,她就发脾气,赌气不肯吃饭,现在正睡着呢。”
多尔特微微皱眉,掀开帐门,请凌昊天进去。却见一个女子横卧在毛毡上,一身白衣,正是文绰约。
凌昊天来到她身旁,低声唤道:“绰约。”文绰约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呆了一阵,才道:“小三儿?”
凌昊天道:“是我。你伤得如何?”文绰约微微皱眉,说道:“我没事。是谁要你来的?你怎会来这里?”
多尔特上前道:“文姑娘,是我请他来的。”文绰约向他瞪视,发怒道:“哼,我救了你的命,你竟敢不听我的话,这算甚么?多尔特,算我看错了你!”
多尔特满面通红,答不出话来。他是可汗爱子,素来人人尊重敬让,但在这性情泼辣、心直口快的姑娘面前,竟是半句也不敢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