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紧皱眉头道:“只是唐月似对那少年情深义重,万一唐门看在二人情投意合的份上,有个些许通融,不需他入赘也难说。而且我们还与他有仇,麻顿兄弟便死于他的手下,而那集古斋的一众人等,尤其是冯谦,也是死在麻顿的手里,而且还是遵了马师弟的命令。想来以那少年的性子,有这隔阂,怎都难以拉拢。”
武帝闻言道:“唐门千百年来,就没见过有外人能不入赘而入唐门,为此入赘之规,唐门放过多少俊杰?不过唐门以唐族而立,血缘便是根基所在,要他们在这根基上通融妥协,就算唐逸才智惊艳也是不成。唐门破那祖规就如毁去根基,所以唐逸不入赘而入唐门,可说难如登天。任凭唐逸与唐月两情相悦,他们所面对的也是远超他们想象的阻碍。”
说到这里,武帝摇头道:“至于他和我们的恩怨,怎都难与杀母之仇相提并论。而如今要报崆峒的仇还遥遥无期,自难顾的上我们,若我们在这时助他一力,将那罗志杀了,恩怨未尝不能相抵。至于冯谦之仇,那少年若当真有意投我帐下,便是用马斤赤换上一换,却又有何妨?”
听闻师父为了拉拢唐逸甚至可以将马斤赤舍弃,那年轻人的脸上竟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就似马斤赤这等的魂级好手、万马堂的堂主、自己的同门,如此重要亲近之人的性命并不值得在意一般。
“不过师父。”
年轻人皱眉道:“虽说万马堂已经重新笼络完毕,人手也都安插了下去,马斤赤已无什么价值,可好歹他也算魂级,是个战力。相比之下,唐逸虽才智过人,可若能被我们所用,自是值得。不过也正因为他才智过人,才更难掌握,若是一个不当,就如中原人的一句俗话,偷鸡不成,反折把米。”
武帝闻言,哈哈一笑道:“那勒,你要记住,有多大的信心才能做多大的事,若没有信心驾驭那唐逸,为师怎还敢设计中原?你替为师担忧倒是好心,可却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有信心,便是折把米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把米而已。”说到这里,武帝一顿,肃道:“以后为师还要将衣钵传与你,这等畏手畏脚的心态可要不得!”
那勒闻言忙是直起身来恭道:“弟子知错了。”
武帝点了点头,和颜道:“你对那唐逸有所顾忌也不为过,便是为师,亦不会小看了他们,只不过这与信心无关,不小看不过是重视,而非畏惧,更非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其实为师也有顾忌之人,可却从不畏惧他们,更不会怀疑自己掌握不了他们。”
见徒弟听的仔细,武帝忽然问道:“你可知,在这江湖中,为师最为顾忌的是谁?”
那勒恭道:“德皇或是那飘渺天宫主人?”
武帝摇头道:“那是敌人。既然为敌,便没有顾忌一说,也无法顾忌。敌人,只有消灭一途!早晚有一日,为师要与他们一决胜负!”
说到这里,武帝伸出三根手指道:“为师真正顾忌的只有三个人,三个年轻人。”
那勒不自觉的直了直本就挺直的腰杆,能被自己师父顾忌的人,而且还是年轻人,那会是谁?会是自己未来的敌人?
可就在武帝将要一一尽数的时候,猛然就听得一声悲嘶传来!那声悲嘶直透过关外的寒风,将所有的人惊醒过来,也打断了巨帐内,师徒二人的对话。
“唐逸?”
这悲嘶虽然因为痛苦而扭曲了原本的声音,但武帝仍是一耳便听出究竟出自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