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自一开始便被武帝相压,虽然武帝言语中似乎对自己这个小辈颇是尊重,可谈笑间一指戮杀疯僧,毫不当那是条性命,也毫不理会自己的感受,这份自武帝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势,令唐逸大感难受。
裴悲被杀,唐逸自然愤怒,疯僧与自己的关系虽然并不亲密,不过这憨和尚的心直,喜怒哀乐从不掩饰,唐逸倒也有些喜欢,尤其他为自己卧雪祈福,不论有无用处,唐逸都记在心中。所以武帝一指点死疯僧,唐逸虽然没在面上表现出愤怒,可却不代表他就当真无视!
只可惜唐逸面对的是武帝。
就算武帝没有露出丝毫要杀自己的意思,但唐逸却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自己在武帝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任你为裴悲和疯僧之死愤怒咆哮,又于事何补?就算武帝真个不加理睬,也终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得不偿失。
所以唐逸只得按捺心头怒火,借助玄天神功那坤字诀的冰冷清心静志,这才得已安然。可就算如此,面对武帝这般人物,唐逸仍感到压力大到无以复加。
不过这一切的压力,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唐逸看着武帝的脸色骤变,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却怎都逃不过唐逸的眼睛,更何况唐逸本就是有心人。
“果不一般,倒确实是我小看唐公子了。”
武帝眉头一皱,随即松口气,不再掩饰,登时一股青黑之气自脖颈爬到脸上,武帝那肃穆智慧的脸上,立时难看起来。
重新打量唐逸,武帝摇头道:“不知公子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使我中毒?”说着,艰难的动了动手脚,好在药劲虽强,可还不防碍说话,武帝再道:“这似乎不是毒而是麻药,不过这麻药的威力却未免太过厉害,便是我都难提真气,难不成是唐门所有?”
唐逸看着武帝,可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答道:“是毒,唐门的毒,不过毒性弱了,所以只能令人麻痹而已。”
武帝看似命悬一旦,可却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反对自己如何中了毒大感兴趣,当下便是问道:“这便奇了,说起来,唐公子熬汤之时,我便已经回到寺中。自挑选狼肉开始,除去提汤而至的这片刻时间,我都在一旁观看,却不知这纰漏出自何处?这又是什么毒,竟如此防不胜防?”
既然唐逸早便猜到引走裴悲的人会回转,所以他事先准备下毒倒也说的过去,可武帝自信早便在旁观望,直到最后唐逸盛汤而出,这才离开片刻,来到屋里骗过疯僧等待。
若论下毒时机,显然一手提着汤锅,一手捉着碗筷的时候最不可能,而且就是这在路上的片刻时间,武帝也有计算,唐逸显然没有停顿下来。更何况唐逸并不知道自己在旁监视,怎可能择最难下毒的时候动手?这可就匪夷所思了。
唐逸闻言,沉吟片刻,随即指了指腰间那锦囊道:“前辈可知道此物?”
武帝点头道:“五毒神砂,唐雪的护身之物。”说着笑道:“此物极是霸道,不瞒唐公子说,我亦时刻防范此物。不过这五毒神砂虽毒,但气味也烈,入了汤里,别说毒不毒的死人,便是那味道,就算是村汉顽童亦能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