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皇随口便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且明知武帝定有阴谋,却毫不减其自信,唐逸眼见于此,甚至暗生疑问,心道德皇的大道正法,难不成当真什么都不怕?当真是自己多心了不成?
便在这时,就见德皇一摆手,再是笑道:“莫要担心,那胡人的修为如何,老朽心中有数。老朽如今不安的非是那胡人本身,而是他的出现。”
说到这里,德皇摇头叹道:“其实域外不是没有祸乱过中原武林,每百年二百年,便会重复一次,不过次次都非我中原武林力弱,而是我中原武林内乱。”望向唐逸,德皇问道:“听闻唐公子方进大漠时,忽然走火入魔,为了治伤而远走,结果却随武帝门下一同前来。想必期间没少在那沙海天山住宿。不知那胡人治下,以唐公子所见,可有什么实力?”
在天山住下,唐逸并没有想隐瞒,当下也不在意,只是答道:“武帝治下,不过万马堂余孽和天山残派,仅此而已。”
德皇则是微笑道:“明里只有这些,暗中想来还应该有些后手,不过却也难成什么气候。想我中原,武学昌盛,向来为天下之首。域外之人,不论西、东还是北面,都不是我中原对手。就算那胡人有暗里隐藏什么,亦无什么威力,否则他若有信心胜我中原,又何需如此辛苦计算,甚至以身犯险,与老朽比武?”
唐逸闻言,心下也颇以为然,只不过若是中原武林自己先乱了,那便授人予可乘之机,此消彼涨之下,武帝的力量可就不能小觑了。
唐逸想到这里,就见德皇笑容一淡,摇头道:“老朽的不安,全是因为那胡人的出现。这胡人敢明里挑战于我,便说明中原名门之争,已到了外人都看的通透明白之时,更说明各名门已是明里对老朽不满,连外人都知他来挑战于我,身为中原名门,不仅不会阻拦,反还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支持,便就差直接举剑相向!”
“今日顺势支持武帝来战,若不成功,明日便就会亲自唆使,德皇前辈不安的是如此发展下去,恐难做收拾。”唐逸一念及此,不禁暗自摇头道:“德皇前辈为了中原安定,一心保那名门不互相争杀起来,结果却反被名门所恨,竟连外人都利用起来,也难怪他心有所叹。”
心有所想,唐逸当下便道:“以前辈的睿智,既然在当年主动将中原武林的安危揽于一身,想来也早便想到了会有今日吧?”
唐逸的话毫不遮掩,正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德皇既然都说到这里,其中得失,自是早便想透。
果然,德皇微微一笑道:“公子说的不错,这等维系武林安平之举,最是难为,老朽的心中也确实早有准备。只不过老朽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两年,事态便发展至此,可见名门之急迫。”
不过就算如此,德皇亦没有半分的颓唐,当下指了指自己,德皇淡然道:“虽然老朽如今百有二十,可再活个二十年却也不成问题,本打算十年内,名门大派能被老朽抑住,而这十年里,老朽再有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