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鸡飞蛋打(2)

刀颜 沈诗棋 5672 字 3个月前

有时候参加一些晚宴,或是出席商业活动,苏苏会穿着晚礼服去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活动结束后,苏苏从不让任何人送自己回家,总觉得让人知道自己住在那么简陋的地方很难为情。一次晚宴中,苏苏第一次吃到了鱼翅,看着那小碗里金黄色的鱼翅,苏苏的第一反应就是简林还没吃过。想到这儿,苏苏突然有点难过。晚上回家看到简林在家煮面做宵夜,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着晚宴的增多,苏苏吃过的新鲜东西越来越多,每次回家面对简林的时候,总是多出一点难过。好像那种叫做差距的东西已经越来越清晰地摆在了苏苏和简林中间,每当苏苏多见识一点,这个差距就会增大一点。也许有一天,这个差距会变成两个人之间的巨大鸿沟,永远无法超越,每天各种压力都这样反复地纠缠着。苏苏还经常担心自己整形会留有后遗症,一次不小心撞到了脸,苏苏吓得快哭出来了,生怕自己的鼻子会蹋掉,只要有人过于仔细地看苏苏,苏苏总是下意识地低头,生怕别人看出来自己整形的事实。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娱乐圈里,苏苏觉得自己是那么脆弱,虽然表面坚强,但是被迫面对一切的时候,却在心底渴望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苏苏在心里默默地想过,假如有一个人可以出现,给自己一些物质上的支撑该有多好,至少可以挺直腰杆不被别人嘲笑。现实残酷的生活,总是让人越发脆弱。这一切在thoas出现之后,有种心想事成的快感,但是选择却异常困难,苏苏在心底用自己的良心默默地征服了诱惑,努力地把thoas的名字从脑海中赶走,专心思考着和简林的争执。

每次吵架之后,苏苏在工作中都掩饰不了难过。但是此时此刻,苏苏被一种更为折磨人的情绪笼罩着,那就是饿,这种饥饿感整整袭击了苏苏一下午。肚子饿得开始咕咕叫,空空的胃有些发疼,连带着四肢无力,猛地坐下或起身都会带来一阵阵眩晕。苏苏无精打采地走向公交车站,每当不经意地窥到路边的一家家小店招牌上的菜名,苏苏总是下意识地咽一下口水。

苏苏的思绪重新飘到了简林身上,想到出门之前简林的举动,苏苏叹了口气,这是两人目前为止最激烈的冲突,激烈到苏苏不知道回家如何面对简林。简林是苏苏的小学同学,一直是苏苏最忠心的追求者,无论刮风下雨,总是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日子久了,苏苏对简林的关心、宠爱习惯了,慢慢也觉得理所应当。面对苏苏,简林永远有着最好的脾气,就连苏苏的父母都会觉得简林把苏苏惯得不成样。本来苏苏以为两个人就会这么过一辈子,每天贫贫嘴,过着清清淡淡的小日子。可是自从定居在了北京,两人却因为作息的差异和经济上的困扰而时常争吵,以至于最近有个问题时常困扰着苏苏,那就是,自己对简林真的是爱吗?还是只是因为习惯了接受关怀,他们在一起是否真的合适?这些从前没怀疑过的问题,随着苏苏生活的变化,总是会时常自己冒出来折磨苏苏。苏苏摇了摇头,不想让这些问题继续困扰自己,向着公交车站继续前进。

正当苏苏痛苦地挪着脚步的时候,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到了苏苏的身边。苏苏愣愣地看着车子停下,车门打开,thoas拿着一大束红玫瑰走下了车,把花束放在了苏苏的手里说:“苏苏小姐,有兴趣一起吃晚餐吗?”

“你……”苏苏愣愣地看着thoas。thoas依旧是紧身衬衫搭配紧紧的裤子,腰间的爱玛仕满钻腰带被衬托得格外夺目。

“你难道不相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吗?自从上次在办公室遇到你,我可是一直幻想着能来接你下班哦。不知道大明星可否赏光和我共进晚餐呢?”thoas露出招牌笑容,笑意中带着一种坏坏的邪气,微笑时嘴角的弧线异常迷人。

苏苏抱着玫瑰花,愣愣地看着他,在连续四天的礼物炮轰之后,终于见到了thoas本人。在相识的第五天,两人居然就这么站在了北京的街头对视。苏苏脑子里把玫瑰花、跑车、晚餐这些字眼儿拼命地往一起组合,当想到晚餐的时候,苏苏下意识地又咽了一下口水。

thoas绅士地为苏苏打开了车门。

“哎呀,你开慢点。”苏苏坐在thoas车里,紧张地看着前方尖叫。兰博基尼在用明显违章的速度加速前进,一路上超越了很多挡在前方的车辆,让苏苏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但是又掩饰不住兴奋。

“我今天要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不过,我们要先去洗车。”thoas再次加快了速度,吓得苏苏用手紧紧地抓着车座。

“洗车?”当苏苏还没明白thoas的意思时,thoas突然放慢了速度,把车开到了一辆正在缓慢行驶的洒水车的后面,洒水车缓缓喷出的水均匀地洒在了thoas的跑车上。兰博基尼开始跟随洒水车的速度如蜗牛般缓慢前进。

“天哪,别人会以为我们是疯子的。”苏苏虽说是在抱怨,但是却惊喜地看着水珠打在风挡玻璃上,洒水车的水如同雨滴一样落下,很快为玻璃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滴。thoas打开了车子里的音响,小

野丽莎低沉柔美的歌声开始缓缓地回荡在车内,像是把车内外隔绝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配合车子上笼罩的水汽,仿佛生活的节奏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车窗外好像也不再永远是追逐功名利禄的北京,而是浪漫的巴黎。苏苏刚刚的焦虑,在突如其来的惊喜中被一并带走,许久不见的开心笑容又重新绽放在她的脸上。苏苏躲开thoas火热的目光,瞪着孩子般好奇的大眼睛,欣赏着扑面而来如同江南水乡的温润细雨。

兰博基尼停到了高碑店的一个会所门口,苏苏下车之后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建筑,古色古香的门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招牌,清晰地刻着“诗华川”三个大字。

thoas走上来拉过苏苏的手走进了会所,苏苏对这突如其来的亲热并没有拒绝,只是红着脸顺从地跟随thoas走进了大门。

一进入会所的展厅,苏苏不由得惊呆了,展厅里满是古典家具,整齐地充斥着整个展厅。红木大烟床、黄花梨十二扇折屏、紫檀太师椅……眼前的一切好像穿越回了古代。苏苏好奇地看着,禁不住凑上前抚摸一张黄花梨的架子床。黄花梨木质坚硬,手感温润,苏苏仔细阅读着旁边牌子上的详细介绍,用手指下意识地点着架子床的价格。1、2、3……当发现价格是7位数时,苏苏吓得缩回了手,再回头看看整个展厅的家具,不由得赞叹起来。原来这些平时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龙纹圈椅和紫檀多宝格是这么昂贵的物件,苏苏又一次长了见识,情不自禁对thoas崇拜起来。

“来,带你看看这个。”thoas说着拉着苏苏来到了大厅中央的展示架旁,玻璃观赏罩内,一个温润碧绿的翡翠吊坠在灯光的照射下静静陈列,一抹绿色在旁边四周各个根雕展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抢眼。看到这个翡翠吊坠,苏苏马上想起了刚来北京时路过的那个橱窗,苏苏相信,这个吊坠的价格应该比自己之前见过的还要昂贵。thoas看着苏苏见到翡翠吊坠时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说:“这里是个私人会所,外面是展厅,里面呢可以吃饭喝茶。怎么样,比你去过的那些夜总会好多了吧?不过今天,我们是来当雌雄大盗的。”

苏苏不解地看着thoas,只见他不知触动了什么开关,轻轻地打开了玻璃罩,拿出了翡翠吊坠,放进了上衣口袋,然后拉过苏苏大喊了一声:“跑。”

苏苏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thoas拉着快速地往外跑,两人在奔跑的过程中,像是穿越了时间隧道,把一个个昂贵的古木抛在了身后。苏苏又惊喜又紧张,两人一直跑到了大门口才停下。看着气喘吁吁的thoas,苏苏禁不住笑了。

“来,盗宝为美人。”thoas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翡翠吊坠,轻轻地走到苏苏的身后,为苏苏戴上。

“这?”苏苏摸着胸前的翡翠,很难相信一个天价的吊坠会出现在自己的颈上,“难道这家店是你的?”

“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提前来这里订了这款吊坠给你,顺便让服务员回避了一下。怎么样?很刺激吧?我的真实身份可是良民。”thoas笑着摸了一下苏苏的头,然后回车里拿出了一个爱马仕的纸袋走了回来,递给苏苏说,“本来是想明天送你,可是好事成双嘛,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

苏苏打开了纸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鸵鸟皮的新款爱马仕包,面对这一切,苏苏又开始一阵阵头晕。thoas笑着看了看惊得说不出话来的苏苏,走上前霸道地揽过苏苏的腰,轻轻地吻上了她因为惊喜而滚烫的嘴唇。而始终头晕的苏苏对这一切已经全然没有抵抗能力,只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另类的报复

“苏小姐,你的手术单。”金沛山说着递给苏小姐一张单据。

苏小姐拿过了缴费单对金沛山说:“金医生,我想再次跟你说声谢谢。”

“苏小姐,我还是请你三思。”金沛山无可奈何地说。每当面对固执地要求做不必要手术的女性,金沛山总是有些不忍。

“金医生,你是医生,你懂女人的身体,但是你不懂女人的心。你可能觉得我疯狂,但是只要是能让我多一点希望的努力我都会去尝试。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有了一样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小孩开始会哭闹,后来发现无济于事,只能用尽所有的办法把玩具抢回来。”苏小姐语出的瞬间,眼睛中闪过一丝本不属于她的狠意。

“可是,苏小姐,我希望你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我坚信每一次手术对于病人本身来说都是痛苦的,人承受痛苦是最大的折磨。”金沛山努力地劝说,希望她可以慎重地选择,现在的苏小姐对整形已经有点如同吸毒上瘾般缺乏理智,金沛山很怕她带着这种心理会适得其反。

苏小姐叹了一口气后镇定地说:“也许对自己肉体的折磨多一点,心灵的折磨就会少一点。与其让我在家每时每刻充满着恐慌,还不如主动出击,让自己变得好一点。女人到了我这个岁数,什么都不重要了,关键是输不起。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是爱还是占有,甚至是仇恨,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在报复自己的身体,总有

一天,我会报复他。记住,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受得了背叛,所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没有转身离开的资本;二、等待时机报复。”

“何苦呢?您是一个这么优雅的女性。”金沛山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熟练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