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泽于一起拖完地、擦好桌椅后,他请了我一杯卡布其诺。
他自己当然要了杯肯亚。
“为什么要分手?”我问。
“不该分吗?”他答。是很该。
“我问错了,你为什么要用‘将咖啡倒在脸上’的方式提分手?”我问。
“看一本网路小说学的。”他笑。
“啊?哪一本?”我好奇。
“开玩笑的。既然是我提的分手,心中有些亏欠,况且用键盘写信这件事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老虎已经咬了我一口,不妨再让它多咬一口,这样我心里的压力会释放不少。”他端详着湿掉的衬衫,然后多解了两颗扣子。
翻译过来,大概是:衣服湿都湿了,再泼一次也没关系。
然后我想起阿不思上上个礼拜跟我说的,爱情不谈愧疚这档事。
说到底,阿不思还是最酷的。
“那你,当初怎么会跟脾气这么——这么刚烈的女生在一起啊?”我问,把“野蛮”两个字锁在喉咙里。
“她是我在交大资科bbs站认识的网友,在线上她挺温柔婉约的,后来见面只觉得她娇气了点,也没什么。”
他说:“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
所以说,网路真是卧虎藏龙。
母老虎,跟恐龙。两者都不能让人全身而退。
“后来呢?后来为什么会变得不温柔婉约?”我问。
我得记录下嗜喝拿铁的女生有什么毛病。
“就像咖啡一样,再好的咖啡放久了,也难免变质吧。”他还故意叹了一口气。
此时他从玻璃的反射察觉到小青正在跟我挤眉弄眼,知道了她是我朋友。
于是泽于转头跟小青挥挥手。小青尴尬地将脸埋在八卦杂志里。
“那很简单啊,下次选白开水不就得了,放再久还是同一个味。”
我理所当然答道。
“热开水久了会温,温开水久了会冷。不一样的温度就不会是一样的感觉。”
“冷开水呢?放再久都还是冷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