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舟飞在百万群山之上,宛如一道流星。
天鹅绒的夜空深蓝的让人有些心悸,陈云生安静在坐在舟头,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斗发呆。心思沉静的如同一摊死水,不动,不流,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有想,却好似什么都在思考。
“你的心真让人难以捉摸。”白木容在一旁说道,女子体态轻盈地坐在船舷上,双腿一飘一荡于半空中,宛如一个灵动的精灵。
“是吗?你哪里不明白,我可以说给你听。”陈云生头也不回地说道。
女子乌黑柔软的长发飘在风中,宛如一条黑色的缎带,她轻轻哼了一声,道:“反正就是不明白,懒得说了。”
“难道你觉得那些亡灵不值得救吗?”陈云生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既然喜欢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应该率先考虑那个人,柳晓山尚困于危难之中,你却优哉游哉地满世界助人为乐,我真心搞不懂。”白木如摇了摇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衣角。
“我……”陈云生沉吟了片刻,道:“你知道有时候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与人之间的感觉。那些美好的东西依旧在那里,如果不触碰,不增不减。可是二十五年之后,我承认我怕了,我害怕她变得陌生,我害怕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害怕她会失望。我曾经是一个单纯的人,但是现在复杂的如同一块掺杂了石墨的水晶,那一丝一缕的黑线贯穿了我的识海。每次闭上眼,那条奔涌如龙的黑色长河便轰隆隆地扑面而来,奔腾而去,荒原上枯草密布,大海上浊浪滔天,天空中有一轮白的像纸的太阳。我承认,我怕了。”
“难道你见我的时候没有怕吗?”白木如盯着陈云生问道,可是她的目光变得逐渐冷了下来,陈云生的答案非常令她失望,她看到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难道我就如此不济,连让你害怕的资格也没有。”白木如不再矜持,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光锐利的如同两柄剑,直抵陈云生内心最深处。
看着白木如薄怒的面容,陈云生心中变得湿漉漉的,他默默说道:“你万里挑一,是一个绝佳的女子。然而我的心只有巴掌大小,只能放下一个女子,那便是柳晓山,跟着我,只会令你苦痛,不如放手。”
白木如哼了一声,脸上变得欺霜赛雪,冷冷道:“我不放,我不服,我不走,看你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