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
黑子和颜静在路上走,一人拿着根绳子,去找活路。因为何刚闹的,他们好些天没有进项,快被钱憋住了。
一路走,颜静一路安慰黑子,别为何刚过于发愁,他也不是一个小孩子。可她是个存不住事的,安慰两句就忘了安慰,还提这个事。
“何刚哥能去哪儿呢?”一脸担忧。
她担忧,黑子便恨:“妈的,都是王军那小子惹事,要是看见王军马上告诉我,我非宰了他不可。”
“黑子哥,我和你一起去杀了那几个王八蛋得了。”颜静不怕事,有事,反而兴奋。
“你留着嫁人吧,用不着你。”黑子哼一声。
“嫁什么人哪?我就跟着你,赖着你,你别想把我打发出去。”一下捅到颜静的心事,她便急。
“等你变成老太婆了,看谁要你。”黑子依旧不当回事。
“没人要更好,这辈子我就跟着你了。怎么样,够哥们吧?”她拍一下黑子的肩膀。
“跟着我?非饿死不可,就咱俩挂坡这点钱,还不够一个人吃饭的。”黑子甩了下绳子,抒发感慨。
颜静笑了:“这话我爱听,你不会是看上我的手艺了吧?”
“我可不想你叫人家抓住连我一起打。”黑子斜一眼颜静。
颜静颓丧,朝黑子翻白眼,恨得咬牙,这确实是一个浑蛋,混得一点缝都没有。
文秀出院了,向国华和明月,还有文燕一起接她出来。
在家里,她仍是沉默。
黑子与颜静受何大妈之托,来看她,他们也没有何刚的消息,她就更沉默。
她沉默,明月不敢招惹,向国华忙,只有文燕陪她。
见她实在无法振作,文燕把何刚的信给了她,给她,自己就走出去,在楼下听动静,她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文秀独自一人在屋子里看信:“文秀你好,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知道,我的离开会让你伤心,让你难过,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居何处,也永远走不出你的思念和牵挂,你是长长的丝线,我是永远的风筝。但我必须这样做。其实,我是多么希望每天每夜时时刻刻守候在你的身边,疼你,爱你,照顾你。可遗憾的是,我必须离开,我没有其他选择。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抱怨任何人,更不要为我担心……”
眼泪滴下来,滴在纸上,满纸云烟。
“我走之后,你要安心养病,使自己尽快恢复过来。不管你我将来是什么样子,你都要好好地生活。假如有一天命运可怜我们,让我们在合适的时候相遇,我唯一的奢望,是你能够为我跳一支舞,而我,依然会为你吹奏那一支曲子,那只有我经常为你吹,却没有名字的曲子。现在,它有名字了,它叫——思念。”
泪水与哭声伴随止不住的哀伤四下蔓延。
泪水把时间滴碎,碎成如云母一样的星星点点,在空旷的空间中闪烁。
哭声把空间割裂,裂成丝丝缕缕,晶亮如银丝在幽深的时间中飘移。
学校大门外,几个男生把文秀围住,一个男生用一把小刀在文秀脸上晃。文秀吓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候,何刚走过来,推开他们,拉着文秀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