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名都性子也很倔,有点像方氏,这个时候,她并不分辩,方氏打她,她也不躲,站在原地直直地让方氏打。{}
方氏一边骂一边还要打罗名都,被长辉娘拉住了。
“五嫂,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名都的错。”长辉娘瞄了一眼罗老头,把下半截话咽了下去。
当着人做爹的面,她能说是罗小姑把罗天都推到柴火堆上,伤了眼睛的吗?怎么说这都是别人自家的事。
她住得离罗老头家最近,罗家几个小孩子的事也知道个大概,罗白宁平日里喜欢欺负两个小侄女,她也是知道的,不过人家做爹娘的都不管,她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只是罗天都这么小,人又那么聪明,要是眼睛真的就因为这个看不见了,那才真的可惜了。
唉!作孽哟!
方氏瞪了罗名都一眼,还要说什么,刚好门帘子一挑,李郎中走了出来。方氏扔下罗名都,迎了上去,问:“李大夫,孩子她怎么样了?她的眼睛……”
好在李郎中面色还算和缓,宽慰她道:“放心,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木柴打碎了眉骨,有几片碎木片掉到眼睛里去了,我开两副药,等她眼中的淤血散开,把碎木片敷出来,就好了。”
“阿弥陀佛,谢谢佛祖,谢谢观世音菩萨。”方氏吊着的一口气这才松下来,把天上的神佛都谢了个遍。
“也算小都命好,如果木柴再偏个一毫,打在眼球上,小都就真的会看不见了。”李郎中也觉得很庆幸。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好动,稍微弄不好,就容易出事,哪怕有大人时时盯着,也会出个这样那样的小事故。
罗天都这个时候眼睛蒙着纱布睡着了,方氏坐在边上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和罗白宿成亲多年,就生了这么两个丫头,若是她们俩真出了个什么好歹,她也活不下去。
李郎中配了两副药,叮嘱方氏,一副用文火煎了内服,另一副熬成汁晚上外敷,方氏接了过来,对着李郎中谢了又谢。
到付诊金的时候,姚氏还没有来,方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怨愤。这么些年来,她的两个孩子生病,姚氏从来都是不怎么管的,只会说小孩子娇惯不得,可是如果是罗白宁和罗白翰,只要稍微有点咳嗽不舒服,姚氏必会当做天塌了一般,看大夫抓药,好吃好喝的养着。
就算罗白宿不是她生的,可是这两个孩子也姓罗,也是罗家的孙女。同样是做娘的,同样是生的女儿,难道她姚氏的女儿就金贵些?她方氏生的就是根稻草?
姚氏不来,罗老头爷俩身上是没有一个钱的,可是李郎中给自家女儿看了病,又抓了药,诊金是一定要付的,要不是他治疗得及时,拖久了罗天都的眼睛说不好真会看不见。
方氏对李郎中万般感激,自然不会讲要等婆婆姚氏来付诊金,更何况她心里也明白姚氏这么久了还不来,怕是不愿意出这个钱。
自己的女儿自己疼,方氏也不指望姚氏,把那块被捂得发热的玉佩拿出来,递到李郎中手上。
“李大夫,我出来得急,身上没带钱,我把这块玉押在这里,暂且当诊金吧。”
李郎中早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拿到手里,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玉佩,当下并不肯收,还是推回给了方氏。
方氏素来要强,又有骨气,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收回来。
罗白宿也道:“你救了小都,我们一家人都感谢你,你若不收,我和她娘心里都不安。”
李郎中想了想,便收下了,但还是回道:“这块玉我瞧着像是南淮玉,就这成色,少说也得二、三十吊钱,做诊金实在有些多了,我先替你收着,改天你再拿一吊钱换回去。”
今天的两副方子,有几味药甚是贵重,他也是找了许多年才收到,便折衷用了这个法子,怎么说他也是要过日子的,药材也是要钱才买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