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好好的在家里欺负小都姐俩。()”要入冬了,罗老头便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这才跑出来,刚好看到罗白宁气势汹汹地要找罗名都的麻烦,忙喝住了她。
罗老头在家里的时候,姚氏一向都不会做得太过份,这个时候只拿眼瞥了罗名都一眼,唤了罗白宁进屋去。
罗名都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瞪站罗白宁的背影,小身子气得直发抖。
罗天都笑了笑,摸了摸她冷冰冰的手,道:“有什么好气的,过两天我给你做新衣服穿,保管比她的更暖和,更漂亮。”
罗名都小声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帮着她清理鸡毛。
罗天都看得心里一暖。她这个大姐向来是这样,不管她做什么,总是在一边默默地帮她,连问都不问一句,方氏有时候被她闹得烦了,还会喝斥她两句,只有罗名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罗天都决定了,她的第一件羽绒服就给罗名都做。
其实做羽绒服,鸭绒比鸡毛更合适,主要是因为鸡毛太粗,不过北方本来就少见鸭子,条件有限,就不能那么讲究了。鸡身上的绒毛并不多,更多的是那粗粗硬硬手感并不柔的羽毛,罗天都现在做的就是将鸡毛上的绒羽和半绒羽刮下来,羽杆没什么用,又硬又粗,只能丢掉。
一麻袋鸡毛,罗天都和罗名都坐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刮了两天,才刮完,浸了水堆在大脚盆里,像座小山。
将羽杆剔除出来,只是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消毒,去腥臊味,这个就要求教于专业人士。
罗天都特地跑到草堂里,找李郎中配了副草药,熬了汤汁泡鸡毛杀菌。这一步很关键,家禽身上通常会有寄生虫,如果不处理好,填在衣服里,那可真要命,再说鸡鸭这类家禽养着就是为了填口腹之欲的,自然不会有人像对待爱宠那样,精心伺候得跟照顾老祖宗似的。勤快点的人家,两三个月打扫一回鸡笼,懒一点的,一年半载也难得清一回,因此家禽身上都有股浓重的腥臊味,这个味道不除掉,也是不成的。
罗天都专心捣鼓那堆宝贝鸡毛,方氏看得眉头直皱,她真有些弄不懂,那堆腥臊发臭的鸡毛有什么好玩的,偏罗天都当心肝宝贝似的,谁动都不准,连罗名都也跟着有样学样。
方氏心里郁闷,又管不住罗天都,只好当做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
这几天天气更加阴沉了,还刮起了北风,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冷,方氏便打算趁着还没下雪,去镇上把过冬的东西都置备齐了。不说别的,口粮总要多买一些,不然到明年开春,粮食就贵了;白面也要买几斤,哪怕再穷过年还是得包顿饺子来吃;油盐酱醋也都要再买一些,这要一直熬到开春,天气才会变暖;罗白宿和罗名都都没有冬衣,虽然现在罗名都穿了她的,但那件到底穿得太久,芦花都漏没了,穿着都不暖和,小孩子体弱禁不得冻,方氏便想着去买点芦花,给罗名都重新做件新的,好在布家里倒是有现成的,上回汤老太太赏的两匹布,这会儿用正好。
一样样算下来,又要不少钱,方氏不由叹了一口气,无论怎么省钱总是不够用。
罗天都一直忙着处理那堆鸡毛,这回倒没有嚷着要一起去,只是叮嘱方氏,多买些线回来。
“你要线做什么?难道跟你姐学针线活?”方氏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