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惊醒,声音是从正屋那边传过来的,还不时地夹杂着罗白宁的哭泣声。{}
她睡得正熟,冷不防被人吵醒,烦躁地一把将被子蒙在头顶,在炕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实在受不了,一骨碌从炕上爬了起来。
方氏也被吵醒了,摸索着下炕点了灯,看到罗天都已经坐起来了,便道:“我过去看看,你和你大姐就在屋里头睡吧。”
罗天都忙出声阻止:“你别去了,这是二叔在教训小姑呢,你去了只会被牵怒罢了。”
方氏仔细听了一会,果真是罗白翰的声音,便将油灯又搁回到桌上,叹了口气,有点埋怨地道:“你二叔这是干什么?要教训人也不用选在这个时候,大晚上的,这是闹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罗天都打了个呵欠,道:“小姑误了二叔的事,二叔还能忍着不找小姑出气?”她估摸着这是罗白翰酒醒了,立时就去找罗白宁算帐去了。
正屋里也确实如罗天都所猜测的那般,是罗白翰酒醒后,怪罗白宁自作主张,坏了他和齐公子的交情,越想越气,一时脾气上来,也顾不得是深夜,叫醒了他娘姚氏,让姚氏将睡梦中的罗白宁叫起来,一顿臭骂。
罗白宁白天被姚氏打了一巴掌,正委屈着呢,不想睡得正熟,被老娘吵醒,又被罗白翰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哪里受过这般的委屈,又兼平日眼热姚氏省吃俭用把钱尽给了罗白翰花,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不满,这个时候,这份不满立时就夸大了十分,立时就跟罗白翰动起手来,抓、挠、踢、咬十八般武艺一齐使了出来。
罗白翰一时闪躲不及,脸上被她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气得他袖子一挽,将罗白宁结结实实地狠揍了一顿,还不肯停手。
一边是自幼宠到大的闺女,一边是寄予厚望的儿子,姚氏帮谁也不是,拉架又拉不开,去房里叫罗老头,罗老头醉了酒,睡得像死猪一样,便是打雷也吵不醒,急得她在堂屋里团团转。
她看到东屋亮起了灯光,也顾不得和方氏一家的恩怨,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老大家的,还不过来帮着劝架!”
方氏在屋子里听到姚氏喊她,也不好装听不见,只得穿妥了衣裳,过去帮忙。
罗天都怕她吃亏,也摸索着下了床,跟着去了堂屋。
到了堂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罗白翰一脸的血印子,头发也被抓散了,罗白宁的情况更惨,披头散发地,衣裳也是胡乱穿着,还光着一双脚。
两兄妹正扭作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姚氏见来了帮手,有了底气,对着方氏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抓住宁宁!”
方氏只好硬着头皮从后面抱住了像个疯婆子一般的罗白宁,姚氏自去拦着罗白翰。
罗白宁素来是个野的,又和方氏不对盘,被方氏抱住了,也仍然不老实,死命挣着,挣了半天挣不开,就张开嘴,往方氏手臂上使劲一咬,方氏疼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姚氏也没拦住罗白翰,两人又打在了一起。
一个骂罗白宁丑人多作怪,害得他在同窗面前失了脸面,还和齐公子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