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箱子里装的便是笔墨纸砚之类的文房四宝,这还是得知罗家另有一个秀才的时候,临时添置的;
第二口箱子里的装的则是上京的一些特产小玩意,吃的、用的、玩的都有。
第三口箱子装的是上京最流行的布匹锦缎,打开一看,花花绿绿的,在太阳光底下一照,霞光四射,十分漂亮。罗白宁当场就看直了眼,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漂亮的织锦绸缎,不舍得眨一下眼。
姚氏向来宠她,每年不说别的,新衣裳是必要置两身的,还尽挑的当季流行的花布,比起村子里别的女孩儿,她已经是娇贵许多,只是那些花布跟顾伯带过来的这箱子绸缎比,那简直就成了一堆破烂抹布。
罗白宁当下两只脚就跟生了桩似的,扎在地上,怎么也不肯移一步,一双眼睛贪婪地直盯着那口箱子,一直到罗白宿和小胡子把箱子抬进屋里,还不舍得收回来。
罗白宿将顾伯的东西抬进屋,便赶着要去衙门。他原本打算让罗老头帮忙招待顾伯的,无奈顾伯对着罗老头就没有好脸色,听见罗老头说话,就要刺几句,两人压根不合,罗白宿只得托了里正两口子帮忙安顿一下顾伯。
小胡子便自告奋勇地驾车送他,罗白宿想了想,也同意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靠两条腿明显是不行的,哪怕是镇上的马车,那也走得太慢,赶不及了。
方氏和罗天都顾伯一行人,目送着马车出了村口,方才回转过来。
顾伯不愧是在顾家伺候了多年的老仆,罗白宿一走,他也不用人吩咐,持了扫把,就开始帮着打扫屋子。罗白宿一直在县衙里忙着,家里就只有方氏一个大人在,方氏又要照看地里,又要忙着家里,难免有些照顾不到,屋里屋外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但是床底墙边等死角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
罗白宁原本以为罗白宿家抬了三箱子东西进来,怎么都该有自己一份的,结果方氏和顾伯送完了罗白宿,干活的干活,打扫的打扫,竟然没有人一个人主动提起开箱子分东西,顿时不高兴了,揪着姚氏就道:“娘,我要新衣裳。”
姚氏原本因为罗白宿亲娘的家人找上门来,且对方来头居然这么大,眼看着一直被他看不起的罗白宿就要脱离她的掌控,飞黄腾达,将罗白翰远远地甩在后面,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罗白宁又还在边上歪缠,不由十分恼怒地道:“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要什么新衣裳!”
罗白宁在家里横惯了,看上什么东西就非得要到手的,更何况还是搬进方氏屋子里的,她更是非要不可了。在她心里,罗白宿就是一个被她娘嫌弃的贱种,罗白宿和方氏的东西以后都是她和罗白翰的。自从上回她和罗白翰打了一架后,她也多了个心眼,特别是上回,姚氏为了交罚银,将家里唯一的一样金首饰和皮袄子给当了出去,一样也没给她留,便越发觉得大姐说得对,家里的东西要攥在手里才是自己的,不然以后都要被姚氏夺了去给二哥罗白翰了。
不过她素来就是个不爱动脑子的,就是多了个心眼,那聪明也有限,只一心想多霸占些东西到自己手里,以后谁也不给,至于那东西怎么来,从哪里来,她是一概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