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都一听,就烦躁了。()
虽说左青之跟顾家是旧交,可是听顾伯讲,顾家都没人了,人走茶凉,就算左青之以前跟顾家有天大的交情,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子交情也该慢慢淡下来了。这一回左青之能想着罗白宿,将他接进京,只能说左青之这个人太念旧情。现在罗白宿自己人还在罗家村,也不知道到了京里会是个什么样子,自己都前程未卜,姚氏就想着让他再带一个拖油瓶过去。
罗白翰那是什么人?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祖宗,在这个荒凉静寂的秋水镇都能生出那么多事,到了繁华富饶的上京,指望他收了心安分守己刻苦攻读,罗天都是不相信的。要是罗白翰真惹出了点什么事,他们两兄弟又无背景,又无钱财,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显然,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
罗老头听姚氏这么说,都不等罗白宿回答就一口回绝了:“大郎是去京里念书,白翰跟着去做什么?去招祸吗?”
姚氏就道:“白翰和大郎都是秀才,怎么大郎去就是念书,白翰去就是招祸呢?我说你偏心也该有个限度,就算白翰也分出去了,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儿子了?”
在姚氏看来,她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反正罗白宿是要进京的,他一个人去也是念书,捎上罗白翰那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她就想不透为什么连这个罗老头都要阻止,难道儿子有出息了,他这个做爹不跟着一道风光吗?
罗老头的理由很充分:“白翰那轻浮的性子,你还没看明白吗?他哪里是那种肯脚踏实地老实念书的人。”
如果说罗老头以前还对罗白翰有几分期望,这几年下来,那点子期待也随着罗白翰越来越不靠谱的行事烟消云散。他觉得罗白翰这样的人,就窝在秋水镇安安分分地守着媳妇过日子才是最妥当的。
姚氏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瞪了罗老头一眼,道:“哪家做爹娘的不是希望孩子有出息,你倒好,这么好的机会,让孩子去念书,你不但不支持,反而处处反对,白翰究竟是不是你儿子?”
罗老头暴跳起来:“慈母多败儿!白翰就是被你惯坏的。念书念书!我怎么不希望他好生念书,将来有个出息。可是你也要看看他是不是念书的料?他那样的性子,到了上京,若是惹出点什么是非来,还不带累一家人?”上京那种地方,达官贵人多如狗,随便一个人走出来,就不是他们罗家能招惹得起的。
姚氏便不依不饶起来:“他这还没去呢!你怎么知道他会惹是非?再说了,大郎不是说那个什么大人是二品官吗?那样的一个大官,难道还护不住白翰?”
罗老头简直要被她气死了:“你快给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免得将来还要带累大郎。”
罗老头固执起来,那也是十头牛都拉不转的。姚氏见他执意不肯让罗白翰跟着上京,只得住了嘴,暗地里想法子。
罗天都一家见事情说开了,又同罗老头闲聊了一会,便起身回家了。
第二天,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早饭,自成亲后一直跟着齐氏住在镇上,鲜少回村子里来的罗白翰,居然和齐氏两个坐了马车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姚氏。
罗白翰一进院子就开始抱怨:“你家这个下人恁地没眼色,看到我来,还拦着不让我进门。”
罗天都看了程青一眼,刚才家里人正在吃饭,程青向来吃饭快,只有他一人吃完了,罗白翰敲门的时候,就是他去应的门,想是程青说了什么,惹得罗白翰不快了。
“二叔,程大哥来咱家后,还没见过你,他不认识你是自然的,你就不要计较了吧。”
罗白翰就瞪了程青一眼,道:“既然买了下仆,就得好生教教规矩,别以后谁来都拦在外头,没得要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