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氏走后,顾伯也是气得不行,一双眼睛瞪得都快鼓出来了,像只青蛙一样。
罗天都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忙上前一边作手势,一边示意他跟着做深呼吸:“吸气……呼气……”
顾伯生了一会气,慢慢平静下来了,对着罗白宿和方氏道:“以后凡是姓顾的,一律都不要放进门。”
一家人忙应了,尤其是罗白宿,更是保证,以后在外头见着了姓顾的,都远着走,绝不和他们讲一句话,顾伯方才罢休。
也不知道单氏回去之后跟顾昌修说了什么,顾昌修第二日就亲自登上了罗家的门,一家人谨记顾伯的训导,只托说人不在,不肯让顾昌修进门。
顾昌修气得吹胡子瞪眼,他都纡尊降贵亲自来罗家了,罗家还不给脸,奈何子书分别被罗白宿、方氏、罗天都、顾伯再三叮嘱,无论顾昌修怎么发脾气摆谱,只推说主家不在。顾昌修无奈,只得回去了,好在马上就过年了,顾昌修便没有再来。
罗家在上京过的第一个年,就在这些极为不痛快的琐事中过去了,程盛只在初一那日轮休回来过了一晚,第二日就去了军中,家里的事便没有跟他讲,省得他在军中操练不专心。
过了初四,罗白宿的春假休完了,又恢复了每天早起去衙门点卯,一天大半时间都不在家的生活。罗白宿不在家,家里倒是清静许多,顾昌修再来,也有现成的理由不开门,爷们不在家,家里女眷不方便待外客;至于单氏过来,哦,对不起,夫人和两位小娘子都不在。
话虽如此,罗家人每天都只闷在屋里,不想出去,省得碰上顾家那些人。
过了十五之后,顾昌修来得少了,许是因为差事没有着落,有些着急,另寻门路了吧。
没了顾家人的打扰,罗天都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偶尔也能去街上透透气,省得一天到晚闷在院子里,没病也要憋出病来。
方氏不免又想起那日简氏说起的法华庵,便动了心思,趁着现在事情不多,想去法华庵上个香,拜拜菩萨,罗白宿对她和两个孩子好,她心里也想给罗家留个后,这样将来罗天都和罗名都还能有个依靠。
方氏想去法华庵上香,当然不能直说是想去香火,用的理由很平常,家里这一年一直都不顺遂,恐怕是冲撞了什么,不如去庙里敬敬菩萨,祛祛晦气,求菩萨保佑一家人接下来的一年平平安安,不生祸事,不招小人。
求平安最好是去上元寺,法华庵就一个送子观音,能保个什么平安?
顾伯是上京的老人,一听就明白了,他也不说破,只点头道:“把两位小娘子也带上吧。”罗名都今年就要成亲了,也去拜一拜,来年生个大胖儿子,就能在齐家站稳脚了。
罗白宿没个儿子,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急,顾家没人了,就剩下罗白宿这一个身上还淌着顾家血的孩子,若是罗白宿子孙多,他还想跟罗白宿商量,过继一个,改姓顾,也不用他做什么,只等他死了以后,还能有个人隔三年五载的,能给顾家扫扫坟。可罗白宿自个儿都没儿子,眼看着就要断香火了,他真是比谁都愁,偏罗白宿又倔,还不肯纳妾,现在方氏肯去法华庵求子,顾伯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赞同的。
晚上,方氏把去法华庵的事跟罗白宿讲了之后,罗白宿就道:“你想去就去,把家里人都带上,省得再出什么事。”
方氏就道:“人都带走了,你在家里吃什么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