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妇人,一辈子必有两件事天生的感兴趣,一是做娘,二是做媒,明夫人也不例外。()罗白宿在上京并不算多有名,哪怕后来了有了些名气,那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至于罗天都,就更不用说了,才来上京的时候,就能将人砸断腿,凶丫头的名声是早就传了出去的,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她如今十六岁了,依然乏人问津。
罗天都倒是不觉得什么,哪怕她心理年纪足够成熟了,这个身体却还是个青少年,她是巴不得再晚几年成亲的,但是方氏发愁啊,罗名都当年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有媒婆上门,轮到罗天都,别说媒婆主动上门了,就是她有时主动跟人提起,别人也是压根不搭腔,方氏可着急了,要是还这么下去,罗天都可不就耽误在家里了。
所以难得今日明夫人主动提及,方氏十分高兴,道:“唉,家里事多,也没顾得上她,说起来也是到年纪了。”
明夫人在瓷盆里拈了把瓜子,嗑了几颗,听方氏这般抱怨,就笑道:“我心里头倒是有个人选,不知道罗夫人和小娘子看不看得上。”
方氏一听,立即道:“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只要孩子品性好,本分上进就成了。”
罗天都有些无语,不是罗子衿的满月酒么?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正常这个时候,她是不好在屋内偷听的,见状,只得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屋子里明夫人眼瞅着罗天都不好意思留下来,不由取笑道:“小娘子脸皮薄,呆不住了。”
方氏急着打听她说的是哪户人家,就催道:“明夫人还是说说,究竟是谁家里的孩子吧,唉,不瞒你说,小都这孩子虽说脾气倔了些,可是心肠却是好的,又最是护着家里人,再没有旁的坏毛病了。”
明夫人知道她心里着急,也不卖关子了,道:“这人是我们明家一个远房侄儿,比小都年长两岁,那也是诗书琴棋画,无一不通的,原本也要参加明年春的会试的,只是头年家里老大人过世,那孩子身为长孙,十分孝顺,硬说要在家里为长者守孝三年,这才耽误了,倒是跟小都十分般配。”
方氏有些喜出望外,罗天都一直乏人问津,她内心都渐渐生出一种说不好在上京罗天都都挑不到好夫家的想法了,明夫人这个时候赶过来给罗家做媒,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那孩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方氏又问。
“这孩子家居华陇府任乐县,姓明名悦,原本祖上也是书香门弟,几代以前也出过大官的,只是这几年有些落魄罢了。”
说起来明家这位小郎君,倒真是个才貌俱全的,家里早早地说了一门亲事,不成想,在他十六岁那年,家里招了祸事,家中老祖父给邻县的亲戚家中贺寿时,多喝了几杯,回程的路上正好遇上大水,在外头多留了几日,不曾想就惹上了瘟病,回家没几天就去了,明家一门都是读书人,论起诗书倒是个个说得头头是道,对这些俗物却是不大通透,明老爷一辈子只在书房打转,明夫人又是个闺阁千金,让她持家尚可,外头的生意打点却是一窍不通,又兼族中叔伯排挤,家道这才败下来的。
不过那孩子倒是个有出息的,虽说如今落魄了些,再等几年,下一届春闱,取个进士,光耀明楣,明家势必又要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