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都回到客栈,方氏正哄着罗子衿睡觉,见她回来,问她:“如何?找着人了没?”
罗天都点头应道:“找着了,那家人果然忠厚老实,他家媳妇说了,咱们去夷县的时候,他们当家的会跟着咱们,给咱带路。{}”
方氏听了略略松了口气:“那才好,总算有个通官话的,不然我们到了那里,话也听不懂,这可怎么办才好。”
罗天都想起覃氏的话,又看了看在床上睡得正熟的罗子衿,犹豫不决了半天,最后才道:“娘,要不我跟爹先过去,你和大姐留在这里,我先去看看夷县那边情况如何,再打发人过来接你们。”
方氏摸了摸罗子衿红嘟嘟的小脸,道:“都到了这里了,如何再留下?再说了,卫大人不是也讲了,当初那两任县令之所以那样,不正是因为他们太贪了么?盘剥得县里的百姓过不下去,才那样的。你爹这个人旁的不说,那点子心思却是没有的。咱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罗天都原本还想再劝的,后来又忍住了。
方氏说得也对,都到了巴旬了,没得反倒留在这里的道理。
罗白宿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酒气,兴冲冲的情绪很高,显见得这回去府衙十分顺利。
“今日见着谁了,这么高兴?”方氏叫店小二抬了热水进来,伺候罗白洗漱。
罗白宿兴致很高,听见方氏问起,高兴地道:“还记得汤大人不?”
“如何不记得,咱们家多亏了他帮扶,才有今天。”方氏说到这里,也想明白了,惊喜地道,“你是说汤大人如今也在巴旬么?”
罗白宿点头:“正是。”
当日汤通判无罪释放之后,仍保有了他的官身,只是自家父兄犯了事,他虽然被摘了出来,好歹还是受了牵连,被远远地打发到了巴旬府做一名运判,降了一级。
罗白宿今日应酬喝了不少酒,有些晕晕沉沉的,洗了把脸,略清醒些,叮嘱方氏道:“这两日你清点清点手边的银子,该用的该备的就在这里备齐了,省得到了夷县那边买不着。”
两口子又商议了一会,别的不说,应急的药丸之类的倒是得多备些,省得到了那边,家里人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一时寻不到大夫。再者,罗白宿今日在巴旬府衙,府尹得知他要去夷县上任,也说让他多备些米粮过去,这些东西那边少有,就是有也是那等粗粮,买不着好的。
方氏一一应下了。
次日,汤家果然遣了汤晗过来接罗白宿一行人。
罗白宿又领着一家老小去拜见了汤大人一家。
回来后,方氏带着罗天都又添置不少了物什,米面之类的都买了好几袋,又到药铺找那老掌柜熬制了不少药丸,用瓷瓶装了,收在盒子里。方氏足足逛了一整日,吃的用的穿的添置了不少,各式种籽也买了许多。她最是节俭,听得罗白宿说夷县那边生活艰难,便放在了心上。她以前到过晋雍县衙,觉得那内宅还挺宽敞的,以为天底下的衙门都差不多,便想着多买些种子回去,将那闲置不用的地方开垦出来,种些菜什么的,以后也不用再掏钱买,只是人辛苦些,她本是种地出身,最不惜的就是那把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