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偏将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家伙,奇道:“这是何物?”
罗天都笑道:“这是巫老伯做的风扇,天气太热,聊以解暑。
”
廖偏将对这风扇表示了极大的兴趣,觉得还是这些科举出身读过书的文人会享受,他们在军营生活清苦,尤其是解远治军十分严厉,在军营里训练时倒也罢了,出去的时候规定必须穿戴整齐,如此大热天的,光着膀子还嫌热,他们武人本来火气就重,冬日的进候倒也无妨,每到夏天真是受罪,各个身上都捂出了一身痱子。
有个媳妇端了茶水进来,罗天都亲自给廖偏将奉了茶,道:“请用茶。”
廖偏将忙道:“不敢烦劳小娘子。”
说着将茶水接了过来,他在烈日里赶了许久的路,口中正渴得冒烟,也不客气,端起茶一口饮了,还不觉得解渴,又自倒了几碗,将一整壶茶水喝个精光,方才觉得解渴。
不多时,送茶水的那个媳妇又进来,奉上煮好的绿豆汤和切好的西瓜。
“将军远来辛苦,喝点绿豆汤解解暑气吧。”
廖偏将对绿豆汤没什么偏爱,碍着罗天都的面子,喝了一碗,便将碗放下不再喝了,倒是西瓜新鲜,早上摘了来,吊在井里凉了半天,味道正好,一连气吃了半个瓜方才停歇。
吃完又觉得不好意思,抹了一把嘴,道:“在下是个粗人,小娘子见笑了。”
罗天都摆了摆手,笑着说:“我家没那么多讲究,廖将军若是爱吃,便多吃些。”她到底是女儿家,陪着廖偏将坐了一会,便寻了个理由告辞,留了程青在屋子里陪着他。
罗天都回到屋子,倒了杯水,连喝水边拆信准备阅读,一张银票掉了出来。罗天都拿来一眼,是张一千两的银票。她有些无语,在信里面夹带银票,这写信的人是笃定信不会遗失,必会交到收信人手里了,再一看信的内容,罗天都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信里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字迹很奇怪,仿佛像个初学者写的那样,一笔一划的十分幼稚,罗天都觉得自己的字已经十分丑了,这人写的比她的还不如。
信里头也没写什么特别的,大意是知道她爱银子,所以特意捎了一千两银票给她,还叮嘱她如果在夷县实在艰难,就回上京,入京后他会想法给罗白宿安排个职位,又道若是无事,最好能在夷县呆上两年,有何难处,去寻兵防司的解远。
其中银票两字似乎不会写,便画了一个大大的元宝,罗天都看得十分好笑。从写信的语气,她大约知道是谁给她写信了,不过她记得上回去卫府的时候,卫缺明明告诉她,他不识字的,那么这些字应该就是最近习得的。罗天都几乎可以想象卫缺是如何板着那张面瘫脸,十分不耐地坐在桌子后面,一笔一划地写下这封信。
她知道卫缺身份不同平常人,原本想把他的信烧掉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收了起来,连同那张一千两的银票一起收进了她放金子的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