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没剩多少的残烛,终于燃烧殆尽,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月光透过破旧的屋顶渗入,几点清辉洒在泥土地上。
窗外的蝉声不绝,偶尔传来几声蛙叫,不知道谁家的孩子醒了,正哇哇大哭,隐隐听得见大人哄孩子的声音。
温琅听见这些声响,有些怀念起和外公住在乡下的那几年。
他侧过身,小声和游景殊说话,“游景殊你睡了吗”
游景殊没有搭理他,温琅知道他没睡,游景殊不爱出门,成天就闷在屋子里,不是发呆就是睡觉,到了夜里哪能睡着。
“我们聊会儿天吧。”温琅提议道,见游景殊没反应,温琅又说:“聊个五文钱的。”
回答温琅的是一阵寂静,温琅自己也能和自己说起来,眼睛熟悉了黑暗之后,他隐隐可以看见游景殊隐匿在黑夜中的轮廓。
“你知道吗?你在黑夜里,也会发光。”
黑暗中,游景殊的长睫微颤,目光深邃,借着黑暗的屏障,放肆的打量温琅,如果不是在皇都见过温琅,他真的怀疑眼前这人是那些人派来的。
“你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我不可能承认你是我的夫郎。”游景殊压低嗓子,阴沉的说道。
一阵沉默后,温琅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单纯的想称赞一下你的美貌而已。”
“另外,你不承认也没用,拜温家所赐,我现在已经入了你家的户籍,你就算和我和离,以后再娶也是二婚。”
“咳咳咳……”游景殊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握紧拳头,若非教养过人,他早就对温琅动手了。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要是和你和离,以后怕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也没在怕,二婚就二婚嘛,以你的相貌不愁娶不到媳妇儿。”温琅不是刻意说这话来安慰游景殊。
在大安朝,离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大安朝初期人丁凋敝,太祖下令若非罪大恶极,轻易不得和离,若执意要和离,需要面临两年牢狱之灾。
这个制度一直延续到现在,虽然因着人口增多,和离已经不需要坐牢,但和离之后,女方或者哥儿的处境都会变得艰难,单是旁人闲言碎语就足以压垮一个人,更别说还将面临来自娘家和大众的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