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停顿太久受不住了,他声音有些尖细,仔细听着还带了点绵延的哭腔,颤颤巍巍的。
大概是以为自己攀上了相爷的高枝,那小倌儿胆子肥了,听缺月不动,居然又重复了一次:“相……相爷,让他出去……”
缺月还未及有所反应,沉砚眸底倏而染起一抹深沉色泽。
他喉结动了动,感受着怀里人微微颤抖的身躯,面上泛起一丝不耐,沉声道:“出去。”
属于上位者无声的威压顿时弥漫开来。
连缺月都一时怔然,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
等回过神来,已没了机会。
缺月暗恼,眼见的沉砚面色越发冷沉,只能放弃别的念头,在心里啐了一口,无声地骂了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也无可奈何,只能盈盈一礼,便旋身出门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掩去了屋里的无边风月。
缺月想了想,还是不死心,没急着走,静悄悄立在一旁侧耳细听。
屋里那两人或许真的是战至正酣被他打断,这会儿他前脚刚出来,后脚里头便传来了各种暧昧的声音。
急促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缠不绝。
又夹杂着床板不堪重负的微微吱呀声和少年羸弱破碎的求饶声。
甚是激烈。
缺月隐约觉得那小倌儿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仔细想过一圈,又没想到是谁。
他笑容已完全消失,面无表情地在门口站着,隔着薄薄的窗纸看里头人影绰绰,被翻红浪。
半晌,才缓步离去。
……
沉砚终于止了声,掀开锦被,温和地拍拍谢容的后背,示意谢容可以起身的时候,谢容已经整个人烧得红彤彤的了。
他恍恍惚惚的,顺着沉砚扶他的力道坐起身来,犹觉云里雾里找不着调,眸光茫然。
沉砚没想到谢容反应这么大,垂眸见那玄色衣袖被扯没了一大片,露出谢容一截又白又细的手臂,视线微微一顿。
立时便想到了方才这只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感觉。
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只雀儿立在他肩头,用两只细幼的爪小心翼翼地抓挠着他。
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捉住。
沉砚喉头微动,偏过头,将自己的外衫取来抖开,克制有礼地披在谢容身上,将谢容的手臂遮住。
然后慢慢地等谢容回神。
谢容骨架小,身形又瘦削,沉砚的外衫对他来说偏大了许多。
裹在身上就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他滚烫的脸颊蹭了蹭外衫衣领,嗅到了熟悉的淡淡冷香,渐渐冷静下来,呼出一口浊气:“……丞相好口技。”
方才那些动静,都是沉砚弄出来的。
不管是喘息声、床板摇曳声……还是仿着他声线的求饶声,都出自于沉砚。
而谢容从始至终揪着锦被一角,身体僵如木头,压根就没敢睁眼,听着那些暧昧到极点的声音,只感觉自己脸颊飞速升温,整个人快要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