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法布尔呀,真的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了。”夏佐坐到他的身旁,篝火在静静燃烧,明亮的火光照在夏佐的脸上,把他毛茸茸的眉毛镀上一层金边,少年含笑着转过头,“那天雪下的那么大,雪地上有着一条蜿蜒的血迹,法布尔,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在冰天雪地爬了那么久嗯,就真的好让人震撼呀。”
少年用手支着下巴,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火光,他柔声道:“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像法布尔这样的兽人。感觉,很特别。”
他从来也没有和任何说过,那一天,坐在夏佐旁边,他突然不想再动了,不想再那么艰辛地爬行了,他只想坐在那个温柔的素人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火舌静静舔舐着木材,发出嘶啦的声音,就像一条疲惫的终于归家的蛇,缓缓吐出蛇信。
可他最后还是走了。
他走在复仇的路上,走上追逐权利的路上,他要一直不停地走,一直往高处走,那怕是爬,也要爬到那个高度。
所以他杀了太多的人,他的手上沾满了罪恶,罪恶多到让人作呕,哪怕奥特顿想要赦免他这个罪人,也会引起民愤,他被人称为刽子手,被人称为割喉者,却被那个人叫法布尔。
“法布尔。”那个俊美的青年戴着皇冠,走到湿冷的斗兽场的地牢中,隔着栅栏看着他。
“如果你成为了斗兽场的王,我就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他的陛下这样温柔地笑道,一如初见时那个柔软的少年。
全天下的人都厌恶他一身血腥,只有他的陛下这样坚定地认为他只是一时走了极端。
他的陛下。
他的少年。
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对方的垂怜。
法布尔走到那个侍者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他恍若呓语道,而后伸出手掐住对方的脖颈,手掌触及到的皮肤脆弱如纸,他平静地看着对方不停挣扎的模样,和那双眼眸里深深的绝望与恐惧。
终究是不一样,所有的人都不是他,那个人死前看他的眼神是不可置信,还有高高在上的,犹如俯视般的悲悯。
咔嚓。
头颅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