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喝了一杯茶,喉咙滋润后就说,第一个在河里被淹死的茶村大飞的儿子。23年前,虽然村村不合,时常拼斗,但小孩子的关系没有大人们那样复杂,他们天天都一起玩耍。盛夏一到,山里的孩子都会跑到河里嬉戏,图个凉快。那年,黑河流得很急,一群孩子游得太远太深了,都同时被卷到急流下。
那群孩子之中,有一个老田村村长的儿子田虎仔,他一口气救了五个孩子上岸。可是大飞的儿子离岸太远,等不到田虎仔来救他,他就溺死了。除了大飞的儿子,还有一个人也没被救上来,那个人是俞丹的弟弟俞波。大飞的儿子一死,俞波也沉进水里,两个小孩一前一后死在黑河里。
俞丹记恨父母,他们把她送出山外,后来弟弟俞波死了,他们又想把她接回去。可山里发生火灾,他们一家遇难了,俞丹就不愿意再提那年的事情。大飞儿子死后,很多小孩也诡异地溺死在河里。可当时死的多是老田村的人,他们就把责任推给俞波,说是俞波缺玩伴,所以把其他小孩拖进黑河里。
过了一段时间,老田村就商量把黑河截断,他们也同意了。但其他村子不同意,黑河被老田村私自截断了,茶村人又去挖开了。姜嫂口中提到,黑河是老田村火灾之后截掉的,这说法其实不对。黑河一会儿被挖开,一会儿被堵住,大家都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完全一致是在老田村被烧后,所有人才赞成让黑河干掉。
“一个村的人都死了,他们肯定害怕,挖开的黑河又堵了回去。”叶小清托腮思索道,“黑河挖挖堵堵了好多次,很难弄清楚每次挖堵的原因了,可为什么最近黑河又有水了?”
袁奇风玩着水中的茶杯,心说那是你弄的,河道被你震开了,所以才有水流进来。昨晚堵住的河道重新打开,八成是村民没堵结实。雷鸣看袁奇风不说话,便朝对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你在想什么。袁奇风把手停住,放下暖暖的茶杯,把昨晚水鬼闹事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从水鬼的行为来看,老田村的人误会了俞波,水鬼极可能是大飞的儿子。如果是俞波,他杀完老田村的人就够了,杀大飞就是多此一举。
李英杰想了两天,也没什么眉目,她说:“如果是大飞的儿子……那他为什么杀完老田村的人了,还要来杀他的生父?大飞儿子又为什么要杀掉老田村的人?难道是记恨田虎仔没把他救上来?先被救的人不是他?”
叶小清有了经验,知道鬼不讲人世间的道理,于是道:“因为这事记恨老田村,这完全有可能!别说小孩,就算是我们大人在水里出事了,谁被丢在最后一个,肯定绝望又痛苦。”
“好吧,这理由勉强合理,那大飞的儿子杀他老爸做什么?怪他老爸没救他?”雷鸣不大相信。
“会不会……”叶小清小声地猜道,“会不会是因为大飞经常打骂木琳琳?儿子爱母亲,心疼母亲,当然要替母亲出口气了。”
“刚才那理由还勉强,这理由就太夸张了吧。”雷鸣摆手不信。
“昨晚我看见那只水鬼有两颗鬼心,身形也并非小孩模样,那是一个成年人的身形。”袁奇风对李英杰说,想从她那里问点意见。
李英杰会意地答:“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想过,那不是小孩应该有的邪力,况且它成鬼不久就能用邪火烧掉老田村,大人也办不到呀。火是邪灵最怕的东西,既然它能用火,这表明它的邪力已在阳鬼之上,恐怕已经达到百年妖鬼的界限了,这也符合它在23年里游窜多地的现象。”
“这么说它在白天也能出现?”叶小清有些慌张地问。
“差不多是这样吧,它能在虚实间变化,从没小孩能这样,除非是一百年前死掉的小孩,这还有些可能。”李英杰也很费解。
“我们坐在这里也找不到答案,时间不多了,不如休息一晚,明天进山查个明白再出来。”雷鸣说完这话,又挤兑袁奇风,“你也真是的,我走了两三天,你就被人赶出来了,我还以为你那张老脸很受用,不会被人嫌弃。”
“你厉害,你去啊。”袁奇风瞪眼道。
“你们俩个少争几句不行吗?”李英杰正经道,“袁奇风提到的两颗鬼心是个重要的线索,虽然大飞儿子和俞波是一前一后淹死的,但它们不可能结为一体,除非是父母子女那样的关系,否则结合后只能有一个鬼心,很难同时维持两颗,这就像一个人一样,只能有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