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硕摇晃着身子撑着墙向前走去,房间里没开灯阳台窗帘紧闭,入目全是黑色的噪点,他顺着声源找到破碎玻璃瓶的事发现场。
再蹲下身时血立马冲上了脸,他的呼吸粗重,随便捡起了一块碎玻璃放在手心。
滚,都滚吧都去死。
真他妈是个混账。
操。
林琛的生日。
为什么会选今天?是他亟待地想要结束这一切。
祁硕五指并拢面不改色得将玻璃揉在手心,力道深重恨不得揉碎。
直到一股股温热的鲜血顺着伤口从指缝流出,他这才满意张开手掌,唇线不自觉上勾一下。
分开吧,分开是好的。
他做不到以这副不人不鬼的面貌去面对此时的林琛。
这对林琛是不公平的。
并且现在,他更需要的是能活着而不是爱,能从这摊烂泥里爬出去成为一个正常人。
林琛不应该见识这个过程,这个看不到生也不望不到死的过程。
“我们这种人,跟谁不是拖累。”这是扬风说的。
话虽难听了点,但的确是这个道理。
林琛。
想起这个名字他心里一抽一抽犹如锉刀挖孔般的疼。
他没遇到过很好的人,在看到林琛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但好像不是。
那段光阴就如凿壁借光般施舍的存在,他宛如一个卑劣的偷窥者看完了墙外的繁华,回过头,自己还是被锁在阴暗的小屋,每动一下身上的锁链叮当作响。
自卑化作锋利的钢针,穿着懦弱的线来粉饰脊背的伤口,腐烂的红肉离远看去一同枯槁的盐碱地。
祁硕抖着肩膀从心头涌上一阵难过的酸楚,哭是哭不出来了,从被绑起手脚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干了,只得自嘲地笑笑。
装作一个局外人,嘲讽地笑着地上的倒霉蛋。
可怜的自我认知有些姗姗来迟。
祁硕将碎片向着一旁随意飞去,尖锐的棱角在白色瓷砖地上划出一条不为人知的血线。
林琛气得叉腰晃着身子跺脚进了包厢,几个朋友打扑克脸上贴了一堆纸条问他,“你掉坑里了这么慢!”
林琛摆摆手,“肚子疼,没事。你们玩。”
林琛坐在一边的角落打开手机翻了翻早上的聊天记录,明明一切都还正常。
分开?
祝福说了礼物送了,按照下一个流程就是分开了?
但如果继续往上,就是一片绿的拒接电话。
“炸!”“我这有对子!”周围朋友的哈哈声几次打断了林琛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