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乌夜啼》中,凌夙属于是山窝窝里飞出来的凤凰,他纵使拥有再好的天赋,也隐隐能感觉到那种被排挤的感觉。但他并不自卑,反倒觉得排挤他的人无趣又愚蠢。这大概是天才看普通人,觉得他们都是蠢蛋吧。
唯有“死者”,也就是赵益轩。
他就像个读不懂空气的愣头青,常常因为一副好心肠做出些让双方都尴尬的事情,自以为能缓和关系,免得凌夙被其他人冷落……
这样一个与人为善的憨人,他甚至没有烦恼,怎么会精神崩溃以至于跳楼寻死呢?
开机前,《乌夜啼》已经开拍。
刚刚启动就是大量的室内文戏,场景主打一个自然且单一,要么是病房,要么是津州大学研究院的某条小路,几乎都是薛霁真和徐数的对手戏€€€€
“他说他家里养了一条萨摩耶,还给我看过视频。”
程卫点点头:养宠物的话,人应该不至于太阴郁。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去看脸色仍然苍白的凌夙,对方吊着一条受伤严重的手臂,靠着长椅,了无生趣地望着一棵树,视线没有清晰的落点,好像随处搁置在某一片叶子上,又好像连焦点都对不上。
“你知道他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程卫都问了小半分钟了,才听到回应。
只见凌夙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喃喃道:“奇怪的地方……有的,他每周都会请我喝两次咖啡,有时候是一些下午茶甜点,就在校外那家甜品店点单,但最近两周都没有,我只以为是他生活费不够了。”
程卫有一瞬间的无言以对:
人家请你,你就这么受着?
可再一想,凌夙这样的人,理所当然有人献殷勤。
研究院里有人排挤他,也是源于嫉妒。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喜欢凌夙的。他受伤之后很多事情一个人做不了,精神不高、情绪不好,神情总是恹恹的,有时候还会盯着窗外发呆,那些过去看凌夙不顺眼的人也因为这份脆弱而别扭地怜惜他……
“程副队,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他心肠太好了,我恐怕是别人利用他、甚至勒索他的钱财,才导致一些……一些麻烦。”
凌夙没有直说,但程卫懂了。
这幕戏拍完,薛霁真的情绪一时半会儿没出来。
他就着吊起的手臂,单手去接缸子递过来的保温杯。
“你哥过两天来。”
薛霁真点头:“好。”
缸子看他维持状态的样子有点儿想笑,但忍住了。
因为他看向片场另一边,徐数出了镜头也是一脸严肃!
这两个人,对待角色状态都抱有十分的郑重。
从刚刚结束的那一幕镜头也看得出来一些:徐数的重视绝对不是因为他接戏难接、工作机会不多,所以分外珍惜,而是源于对角色的尊重。不仅如此,他对于对手戏演员也给予了充分的配合和理解。
比如,薛霁真拍戏是习惯代入一点感情的。
他一旦进入状态,连缸子说话也不得不跟着收敛,少有打闹调笑。徐数在事前和他对台词时,也尽量地跟住状态,而不是薛霁真几乎用凌夙的状态在排练了,他却如同棒读一样单纯地进行字面意思上的“对词”。
这一点,可谓是十分体贴!
就这么拍了两天,《乌夜啼》在秋雨笼罩的C市开机了。
周玖没让太多的媒体到现场,一个是场子实在不算太大、腾不开地;二个,是薛霁真、徐数等等主演们都表示,最近大家的状态很好,别为了这些仪式耽误太多时间。
开机仪式,就差不多祭一下就完了。
什么采访、发布会啊,这些环节更是能删则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