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冷清素净的房间里充斥着过年的气氛,火火红红的福字、福袋散发着喜气,看得人心头暖暖的。
两间病房打扮完了还不够,于明菲把新衣服拿过来显摆,“你看,妈妈给我买的新裙子!”
她手里拿着一件大红裙,袖口和领口是短而密的白毛,裙面上绣着大大小小的福字,精美而华丽。
沐阳坐在沙发上,靠着严阴郎啃苹果,故意问:“这么冷的天儿,你穿裙子不怕感冒啊!”
“下面有裤子的,”于明菲白了他一眼,“妈妈说了,这叫格格服,以前宫里的格格都这么穿。”
沐阳乐了,“那岂不是你穿上也成格格了?我们是不是还要给你请安啊?”
于明菲颇为得意,“那可不。”
沐阳笑盈盈地摸了一把她肉嘟嘟的小脸儿。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还伴随着欢呼和掌声,三人对视一眼,拉着明菲走出去看。
走廊的不远处站着几位穿着便服的人,捧着锦旗给正在送给医生和护士们,病房里的病人都探出头来,有些陪床的家长好奇,走过去看。
“这是1508房里的那个急性白血病小孩儿,”于敬平静地说,“一周前就听说他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今天好像是出院的日子。”
沐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明菲,方才说着新衣服的神采淡了下去,她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小男孩,一言不发。
急性白血病虽然来势汹汹,但并不是全然无法治愈,小孩儿的治愈率相对来说会高一些,而姊妹之间的骨髓配型也并非一定会成功。
凡事无绝对,或许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一切都是命。
于敬曾和沐阳说过,他一边期待能早日找到和妹妹匹配的骨髓,但一边又有些庆幸没有找到。
骨髓移植的手术一般在20万到50万左右,他们家给妹妹治病已经卖了车、卖了房、也借了钱,尽管有报销,但这些费用依然是他们家承受不起的。
于敬宁愿因为找不到合适配型无法做手术,也不想找到之后因为没钱迟迟不能做。
沐阳懂他的心思,这绝不是狠心不爱妹妹的表现,恰恰因为他是这个家的长子,不得不承担起更多的一些责任,他要成熟的多替父母分担一些,他们才是最孤立无援的角色。
一切东西在健康面前一文不值,可并不是所有人能都那么幸运,可以毫无金钱之虑。
沐阳蹲下来搂着于明菲纤瘦的肩膀,轻声问:“看什么呢?”
于明菲没说话。
沐阳笑了一下,小声问:“你在羡慕他吧?”
“……”于明菲呼吸重了几分。
沐阳看着她浓密卷曲的眼睫,清悦的嗓音温柔如水,“你看,他和你一样,都是急性白血病。他都能痊愈,这是不是说明你也很有希望?”
于明菲眨了眨眼,依旧不吱声。
沐阳揉了揉她小巧的耳垂,“你想痊愈吗?”
“……”于明菲闷闷地说,“当然想。”
“那不就对了。”沐阳把她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于明菲皱眉,“想又不一定会。”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沐阳将她放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桌上花瓶里的一支向日葵,清澈的眼眸里是浅浅的笑意,“只要心存希望,奇迹会眷顾你的。这朵花送你啦!”
这个小插曲影响了于明菲几天的心情,不过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过年这件事上。
除夕这天人到的很齐,就连工作最忙的沐警官都空下来好好的陪老婆孩子过年。
年夜饭是在于明菲病房里吃的,两家人的父母在家里做好了饭,大包小包地提来,沐亦宸特意找医院借来人家开会的大圆桌,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地吃着饭、电视里播着春晚。
外面一直在陆陆续续的放着烟花,于明菲是今晚最忙的人,要收红包、看节目、看烟花,还要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