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勇蹲在旁边,听到他这么说,试图蹭掉脸上黑鞋印的胳膊委屈地停顿两秒,忍不住腹诽。
却突然被人抓了胳膊捞起来,乔横林握住尤小勇的手腕,认真地说:“你拉住我的脚踝。”
说罢,他便头朝下,把身子探了下去,尤小勇简直要吓死了,哇哇直叫地抱住乔横林的两条腿,他越是往下滑,尤小勇叫得越厉害,似乎即将要摔下去的人是他。
“乔横林,你做什么!”
季鹤赶紧喊,乔横林却充耳不闻,双臂大张着迎向季鹤。
彭湃愣了下,扑到尤小勇身边挤着拽住乔横林的小腿,“真他妈傻狗,你们干嘛呢,拉住他啊!”
他一喊,周遭的人都开始伸手帮忙,乔横林感觉自己被牵制,离季鹤还有段距离,想让上面的人往下放放。
他还没扭头,季鹤踮起脚跟,努力伸长手臂,一下便抓住乔横林的手心,手心里发了汗,直打滑,乔横林反手抓住季鹤的手臂,将人腾空颠了起来。
上面的人疯狂后仰,一小截一小截地向后拉,乔横林的小腹卡到墙头时,便着意用力,跪着将季鹤抱了上来。
惯性冲乱了好多人,乔横林气血逆流,脸晕乎乎地讲不出话来,贴向季鹤的身子,只觉得软,他觉得好似涌上来什么冲动,很想咬咬季鹤的平时不会这样水红的双唇。
彭湃跟尤小勇撞到一起,头脑发麻,一个不停抱怨,一个使劲儿道歉,吵吵闹闹地一上午也结束了。
下午被分批派遣拔草或叠床单,一般男生都选了手套,季鹤不愿意沾土,乔横林也因为想跟季鹤在一起选了叠床单。
这活儿女生干得多,他们两个人站在洗衣房前倒显得格外挑眼,他俩干了点儿重活,帮女生把几堆床单运到外面的席上。
接着便跟乔横林一起,两头站开,抻开抖、左右对摺三次,前后对摺三次。
每到最后一步,乔横林的手指就能跟季鹤的手指头碰到一起,他为此很欢喜,热爱得像是很愿意在这里打十年工。
“乔横林,”季鹤叹气,睫毛耷拉下去遮蔽过烈的日光,“下次不要干危险的事情。就算我爬不上墙又能怎么样,最多被罚被嘲笑而已,你以为我怕这个吗?”
乔横林摇摇头,“教官说,这个叫信任游戏,季鹤,你不信我吗?”
季鹤倒难得哑口无言,所幸担心的坏事也没发生,折完手里这条床单后竟也释怀地笑笑,“嗯,信。”
第三十八章 不能
乔横林为了跟季鹤在一个连队,拒绝了进标兵队,教官也没多劝,留着他当排头兵。
检阅那天,乔横林在前面举旗踢正步,再加上他长相好,实在风光,结束之后,尤小勇偷偷跟他说,班里有女生私底下有在讨论他。
例行的联欢晚会如期举行,纪律松散些,这几天大家互相有所接触,能搭上伴的就坐一起了。
彭湃本来就跟身高相近的季鹤挨着不用动,乔横林自然是要找季鹤的,他们再招呼想来又扭捏的尤小勇过来,这四个吵闹过的人现下也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好声好气地坐到一块儿。
联欢会的节目是一早就报上去的,他们连队的教官跟其他队的上台表演了军体拳活跃气氛,就轮到学生自由表演。
乔横林和尤小勇是没什么才艺,只有坐在台下鼓掌的份,彭湃问季鹤有没有什么特长,季鹤本来说没有,但似乎觉得语气生硬,便后补了句。
“学过一阵古琴。”
彭湃顺着台阶就下,待季鹤格外热情些,顺着话题收不住嘴,罗列自己学过的各种才艺,连奥数都算了进去。
不过,他还是最得意跳舞这项,之前为了逃避训练到阴凉地排练,也报名了街舞表演。
“你真厉害,学过这么多,还会跳舞。”
尤小勇是真羡慕彭湃的多才多艺,比他强上许多,他小时候倒也不是没学过,就是打小性子怯懦又吃不了苦头,什么东西学上一阵都放弃了,只留下个口琴还会上几首曲子,只是也没胆子登台表演而已。
彭湃不满意尤小勇用“还”这个字的修饰,着重强调一番,“你听过的舞种我全会,连女孩儿学得多的爵士我都跳过半年。”
尤小勇难以想象彭湃性感热舞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
刚巧轮到彭湃上台表演,他瞧着根本不紧张,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拍拍尤小勇的肩头,又侧脸向季鹤和乔横林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