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政脸都黑了。
北开源终于笑够了,一半揶揄一半正€€经道:“我理解的€€,蒋屹这个人呢,就是这样,不好好教训根本不行。”
“这样吧,”他说,“我随五千张报纸,就当做贺礼了怎么样?你赶紧把€€他抓牢了,别让他总是约祝意吃饭打球……我这里有刚从云南挖回来的€€玛卡要€€不要€€,男人的€€发电器,肾功能的€€永动机€€€€”
杜庭政按断了电话。
为了防止还有其他的€€人发来‘贺电’,他立刻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这会已经不知€€道几点了,庭院里的€€灯光熄掉了几盏,客厅里的€€主灯也关了,只有四€€周围着的€€一圈壁灯还散发着月光般皎洁的€€光芒。
杜庭政放轻脚步推开卧室的€€门,近乎无声€€地回到床边。
蒋屹还在睡着。
手机已经还到了他的€€手上,他收到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杜庭政以为他会用来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但是他都没有。他只是拿了片刻,随后就丝毫不感兴趣地放在一边,直到睡着也没再动一下。
杜庭政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外界风评为什么说他是一个心软又善良的€€人。
他在车里的€€时候为什么突然愿意交流,根本不是因为他的€€道歉,而是因为他看见他在家人墓碑前掉眼泪。
杜庭政伸手搭他的€€额头测温度,这动作险些惊醒蒋屹。
他迷茫地睁开眼看了看,发觉是他也没有太大反应,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因为这动作,导致他的€€腿露出一截在外头,杜庭政拉起被子想要€€给他盖上,却在视线触及到上面时一愣。
他大腿面向里面的€€一侧有一个稍深一些的€€圆钝印记,边缘略有参差,如果不认真€€看,很容易被忽略掉。
他伸手摸了一下,触感比其他部位稍硬。
是烟疤。
杜庭政一动不动盯着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蒋屹动了动,杜庭政才€€如梦初醒一般把€€手里的€€被子给他搭在身上,盖住了那道快要€€消退代谢掉的€€伤疤。
又过了一会儿,他躺进温暖的€€被子里,往蒋屹那边挨了挨,终于也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杜庭政起床的€€时候蒋屹已经醒了。
他没起身穿衣服,也没玩手机,只是盯着窗帘不经意间没遮挡住的€€一条细小的€€缝隙发呆。
杜庭政下床把€€窗帘拉开,突如其来的€€阳光照得蒋屹眯起眼,他伸手揉了一下。
杜庭政又连忙把€€窗帘关上一半,室内因此陷入半明半暗中€€,有些像阴天€€下雨的€€前一刻。
“要€€下楼吃饭吗?”杜庭政站在床边,弯腰撑着床边问,“还是想在上面吃?”
蒋屹没回答,杜庭政小心又问了一遍:“在上面吃吗,我让人送饭上来。”
蒋屹冷冷观察他几秒,出乎意料地点了一下头。
杜庭政立刻让人在阳台上重新支了张餐桌,两边各自摆放了坐垫,蒋屹坐上去试了一下,软软的€€很舒适,就端了半碗酸奶水果来,用勺子挖着吃。
这低矮的€€座位对于杜庭政来讲稍显受辖制,但是他看蒋屹兴致勃勃,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抻着一条腿坐在上面。
餐桌旁边摆放着今天€€的€€报纸,杜庭政拿起粗略扫了一眼,没从任何版块里发现他的€€照片。
看来邢心已经处理好了。
他把€€报纸扔在一边,坐在对面看着蒋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