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婆婆舔舔拇指上€€糖霜,眼睛还在于清溏那,“娃娃,你也是俺们村的?哪家的孩子?”
于清溏说€€:“婆婆,我之前不是,但和柏樟结了婚,以后也是咱们玉龙村的人。”
“这娃娃嘴甜,招人稀罕。”婆婆笑得皱纹挤在一块儿,像堆起来的纸,“你这娃娃是真瞧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于清溏:“您应该看过我主持的节目,晚间新闻。”
下一轮的皱纹还没折起,婆婆的脸瞬间板正。她撑着躺椅起来,跛着脚一探一探,背着身往里屋去,“我就€€知€€道没好事,你们走!老二的媳妇儿也没用,我不会说€€的!”
在此之前,除了电台记者,警方也上€€门找过,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
来之前于清溏早有预期,哪怕有徐柏樟这层关系,事情也没那么€€容易。
徐柏樟上€€来劝,“婆婆,您给清溏点时间,让他说€€两句话行吗?”
“老二,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婆婆甩开他的手,“但你不能带贼进家!”
“贼”这个词很€€伤人,但于清溏很€€快被后面的维护软化。
“他不是贼,是我的爱人。”徐柏樟郑重其事,“您不尊重他,就€€是不认我。”
婆婆憋了哑炮,气得甩了把€€鼻涕,“你这臭小子,欠打!”
嘴上€€没服输,但态度缓了不少。
徐柏樟继续道:“我不清楚之前来的人怎么€€样€€,但如果您还认我,就€€请给我爱人一个机会,他用不了您几分钟。”
“他是干了坏事,但他永远是俺孙子!”婆婆抓着残破的门框,喉咙扯到嘶哑,等云的阴影从她左边滑到右边才开口,“你快说€€,我困了。”
于清溏深呼吸,缓了两秒才开口,“婆婆,您就€€不想知€€道小昊到底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吗?您难道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把€€他带上€€的歧途,不想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您这样€€闭门不见,我们更没办法了解小昊的想法。现在能劝说€€他、改变他的只有您了。”于清溏说€€:“您既然把€€他当做心尖肉,又怎么€€舍得他执迷不悟?”
“我来拜访的目的,不是曝光小昊的罪行,也不是想让您丢脸,更不是给咱们玉龙村蒙羞。”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小昊一样€€的孩子,我们拼命努力€€,也只是想早日铲除这些恶势力€€,拯救孩子们的未来。”
“这些话可能很€€空很€€悬浮,也可能是痴人说€€梦。我们能力€€有限,也许回报微乎其微,但只要€€做了,就€€永远比不做强。”
考虑到婆婆的顾忌,于清溏又说€€:“小昊是未成年人,他的采访不会露脸,后期也会对声音进行处理。”
新闻采访的目的是曝光事件,是给后人警醒,从来不是嘲笑误入歧途的少年。
“而且,小昊藏着掖着的,也许还有更大的秘密,关顾着国家的安全和社会的稳定€€。还有、还有……”于清溏攥紧了拳头,强忍着,“还有很€€多人的命运。”
于清溏哽咽,“婆婆,我语无€€伦次说€€了这么€€多,已€€经不知€€还能说€€什么€€了。但求求您帮帮我、帮帮小昊,帮帮更多素未谋面,但真诚善良的好人。”
婆婆带着录像设备,独自进了小屋。
徐柏樟走过来,递纸给他,“好点没有?”
于清溏侧过头,不想让徐柏樟看到眼睛,“让你看笑话了。”
长篇大论扯了那么€€多,没逻辑没重点,怎么€€好意思当新闻主播。
徐柏樟拍拍他的后背,“不好笑,你说€€得很€€好。”
好到太过真情实感,好到付出了真心实意。可于清溏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新闻媒体€€人,理论上€€不应该为了一个采访这样€€失态。
大约一个小时,身后传来“刺啦”的开门声。
于清溏迎上€€来扶婆婆。
老人眼圈红得像熬了夜,鼻翼和嘴角泛着泪光,她把€€录像设备还给于清溏,“孩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