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都是用嘴说的,说成什么样的都有,人偶尔也会自己骗自己。”
果然,路款冬心想,他不会信。
“还有,别再模仿任安晗了,”余迢看都没看他,“他穿什么衣服,会习惯性地做什么动作,用在你身上都很突兀,像个惹人笑话的小丑。”
“也别再让谁去调查我高中的生活,我一点都不爱吃那些菜,你做的非常难吃。”
直白地把所有话戳破,路款冬还自以为技术高超,天分异禀。
这些天余迢吃的喝的确实都经由他手,他托人去调查余迢高中和任安晗在一起的时候都喜欢吃什么,他们都干什么,任安晗平时穿什么衣服,说话的习惯,拙劣地模仿。
路款冬做这些事很心虚,很忐忑,他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任安晗倘若还活着的人生。
但每次看见余迢把饭菜都吃完了又会沾沾自喜。自己也没出现在他面前也有一个好处,余迢看不见,就不会那么轻易识破。
现在余迢亲自剥夺他模仿的权力,他讨人欢心的办法又少了一个。
“好的,知道了,”路款冬能说什么,现在不能说“不”的是他了,“我出去了。”
话音刚落,抬眼的某一瞬间,不经意地看见余迢额角的汗,暖气温度不是很高,余迢怎么会流汗呢?
“你哪里不舒服吗?”路款冬问,向前的脚步踌躇不决。
余迢可能吃坏了肚子,也有可能是看见人犯恶心,总之他现在非常想吐,强忍着不适和路款冬说:“没有,你赶紧出去。”
在这件事上路款冬不想依着余迢:“我去叫医生过来。”
“我都说了不用……”话音刚落,胃里反酸的那股劲直直窜上咽喉,余迢身体往旁边一歪,对着地板干呕起来。
路款冬快速走过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隔着余迢的衣物轻按在他的腹部,用医生教过他的姿势缓解他的不适。
余迢只是干呕,如果真吐了,这个距离,路款冬怕是满身不堪。
路款冬说:“对不起,我需要把阻隔贴摘掉,这样你能舒服点。”
余迢想说不用,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音。然后鼻尖嗅到了款冬花的气味,他全身都放松下来,这感觉就像晕车的时候闻到了一片橘子皮。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被迫接受,被迫归于平静€€€€余迢在想,是不是和路款冬生活久了,也总是心口不一,总是嘴硬。
在变成omega这件事上,他其实没办法怪路款冬什么。谁不是自私的人呢,他想留住自己,用了极端的方式,何况他是被不得已的因素推向极端。
余迢原谅不了的是自己。
原谅不了自己的犹豫,比如在第一次离开路家时,为什么要去那么被容易找到的墓地;比如他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察觉自己的身体情况,路款冬对他打那么多针,为什么不多个心眼;比如……比如完全标记那一晚。
那一晚是路款冬,他知道的。
医生来之后首先为他测了体温,而后蹙起眉,看向同样皱眉的路款冬,说:“37.4度,有点偏高了,先给他物理降温吧,要是晚上烧起来……可能会进入发忄青期。”
“那我能做什么?”路款冬知道对于此刻的余迢来说,发青期有多痛苦,“可以打抑制剂吗?”
“守在他身边,释放信息素,但不要太多。抑制剂可以打,但是哪有结了婚的还用这玩意儿,不矛盾吗?”医生挠头。
“可以打就行。”路款冬帮余迢套上外套,“你睡一会,我去拿湿毛巾。”
这些事完全可以由佣人来做,但路款冬太积极了,他这个人趁人之危,知道余迢没力气搭理他,一个劲儿地往前凑。
很多退烧药余迢都不能吃,怕和现在用的药有冲突。
路款冬没敢停歇,搭在额头上的毛巾洗了一遍又一遍,不断用酒精擦在他的手心脚心。
可惜当晚,余迢还是发忄青了。
第59章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