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感冒才刚好一点,让他这样连夜赶回去没问题吗?”
“你拦不住他的,既然拦不住,倒不如随他的意愿,这样还能省去削减他内心防御的功夫。”
丁宴澄只得让步,又担忧道:“虽然你之前有跟我讲过治疗的方法,但我不确定我真正实操的时候是否能成功。”
电话里传来林树轻松的笑声:“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还记得当初我让你去他那里挂号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你的眼睛就是这场治疗的关键。”
心理医生在治疗的过程中,最会观察患者的眼睛,通过患者的眼神来进行推测,而林树在丁宴澄的眼神中做过印记,所以从曲之意在诊室见到丁宴澄的第一眼,就未曾看透过他。
林树说:“你不必担心,就像过去那样和他相处,他不会质疑你,因为只要他直视你的眼睛,就会信任你,相信你所说的话。”
包厢里,林树合上笔记本电脑,长松懈下来一口气:“医者不自医,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心理架桥,而那架桥一旦坍塌,人就会崩溃,心理医生的宗旨,就是修复这架桥。”
丁宴澄由衷赞同这句话。
聂飞宇笑呵呵道:“哎呀总算是有个结果了,老林,这次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不得请我一顿酒喝?”
林树哼笑:“什么叫我欠,要欠也是曲之意欠的,你找他还去。”
“我一个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去找小娃娃要酒喝?我老脸还要不要了。”
林树摊手:“那所以嘛,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聂飞宇被林树的歪理给说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只能指着林树:“好好好,我帮着你们忙活半天,到头来什么好处都落不到,你可真行。”
“吱€€€€”
包厢门推开,助理站在门口:“教授,之意已经没事了。”
林树赶忙转移话题,对丁宴澄说:“走,我们一起看看他去。”
“嘿你个老木头,人家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走到现在,你跟过去凑什么热闹,耽误人家说话,走,”聂飞宇拽住林树的胳膊:“请我喝酒,今天这酒我一定要喝到。”
林树哭笑不得,只好道:“行,我也不是差钱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就喝......”
两个老干部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包厢外去了。
丁宴澄心里一直在担心曲之意,也顾不上他们,扭头急匆匆去隔壁找曲之意。
这一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哭得曲之意口干舌燥,眼睛也酸痛得很,他靠坐在软沙发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蜷着,以一种放松的姿态。
“之意!”
门口传来丁宴澄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跟前,而他被对方紧紧抱在怀里。
身体很疲惫,大脑很放空,但丁宴澄的怀抱很温暖,让他身上的体温逐渐回春。
他回抱住丁宴澄,笑:“你抱太紧了。”
丁宴澄却说:“那我早就该这样抱你了。”
曲之意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原本红肿的眼睛不自觉弯成月牙状,只有一条细细的缝。
笑完,他又故作正经,说:“也是,以前你从没抱过我,都是我抱你。”
丁宴澄定了一会儿,不正经地狡辩:“那倒也不是,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不止一次。”